一夜未睡,凌晨時分,院子裏傳來一陣響動,大約是阿許回來了。
她閉上眼睛,假裝入眠。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破峽谷,照了進來。
一陣溫熱的氣息從頭頂開始流動,匯入筋絡之中,她舒服的伸了個懶腰,掃去一切疲憊。
父親和瞎子說的沒錯,陽光與她而言,確實是靈源。
可惜她一直都不知道如何將這其中的能量歸為自己所用,遊歷四方的時候,也曾拜訪過許多人,可最終卻是靠着自己親身實踐才得到經驗。
清晨的陽光最為和煦,也最乾淨,她可以自動吸收,就是時間短了點,不過這樣日積月累,收穫也不小,她沒有經過系統專業的學習,能達到現在這個階段,她很滿意。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阿許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起床,趕路,了。」
這聲音帶着獨有特色的停頓,但若不仔細聽,只會覺得他講話慢而已,並不存在其他問題,趙區區眯眼,心說到底是怎樣的環境才能養成他這樣呆滯卻深不可測的性子?
「該走了。」許忙忙推開門,走了進來,目光坦蕩的看着她。
趙區區有些尷尬,畢竟昨天晚上的事情,兩個人心知肚明,她可做不到阿許這種淡然。
「他還在睡。」趙區區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何所惜,不自在的轉移目光。
既然他選擇裝傻,那揭破也不好,索性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罷。
「他,動了我的包袱。」許忙忙呆呆的雙眼閃過憤怒,「誰,讓動的。」
趙區區一楞, 不是都默認揭過了嗎?
為什麼到何所惜這裏要開始發脾氣?
難道是何所惜平時人品不好?
趙區區嘴角一抽,趕緊下來安慰,「他就是好奇,沒別的意思。」
許忙忙回頭看了她一眼。嘴唇微抿,似乎要說些什麼,可終究沒有說出口。
趙區區被他這類似哀怨的眼神給瞅的寒毛倒立。
「趕路,趕路!」
…………
村子裏的路很繞。小許在前面帶路,瘦弱的身影背着一個包袱,別樣的可憐,何所惜跟在後面與她走在一起,目光含淚。
「唔唔…唔唔!」趙區區轉個頭。正好看見這貨睜着淚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
「幹嘛?」
「唔!」他轉了個身,不停的在比劃。
趙區區看着他悲催的身影,眼裏掠過一絲同情。
昨天都說了不要打開那黑袋子,不聽話。
「阿許都說了,這藥三個時辰就過去了,你好好做人,一會就能說話了。」趙區區笑着說道,「別急,不會變成啞巴的。」
何所惜開始憤怒的在空中擊打着什麼,面容扭曲的看着她。
「你說啥?我聽不見」趙區區無奈的看着他。
何所惜絕望的低下頭。耷拉着腦袋,如同被拋棄的幼獸。
「……」
出去的路完全是靠着許忙忙在指揮,日上中頭,他們繞過了整個村子的後面,到了最前面的一戶人家。
「等一下,我去那裏,借馬車。」許忙忙停了下來,看着趙區區,目光和煦。
心情不錯啊這小子。
趙區區含笑,「去吧。」
許忙忙點頭。將手上的包袱放在她手裏。
這個舉動讓趙區區一怔。
包袱給她了?
給她了?
如此明顯的信任讓她受寵若驚有木有?
瞧瞧旁邊這位動他包袱然後口不能言的何所惜,再看看自己,這麼一對比,怎麼覺得小許那孩子對她很好?
許忙忙與那戶人家應該很熟。一走過去便有一個老漢背着手湊了過來,與他交談,中間時不時往這裏指兩下,過了一會,那老漢不舍的嘆了口氣,走進屋。拉出一頭驢子和一輛馬車,將繩子一套,一輛簡單的驢車就造成了,許忙忙明顯很開心,對着老漢又說了幾句話,那老漢聽完,眼裏露出驚喜的目光,身子一下子挺直不少,整個人都年輕許多,她沒聽清楚許忙忙說了些什麼,但從那漢子的動作來看,這孩子可能送了一個大機緣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