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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洲的車站,一城一停。
每一城之間的距離,足足數百里開外,從開車到短暫的停留,往往便過了好幾個時辰。
列車在哐當哐當的前行,行走的是列車,更包括着車中的世界。
幾個時辰里,車內外的世界中都發生了很多事,還有很多事,正在發生。
比如,無形的電波聲在風雪你扶搖,便有一道道的消息穿行天地,然後在那些車站裏設置的電台中變成了一則則確實的消息。
於是,車站內便有大量的日軍聚集,因為列車停留的時間不長,所以這些日軍並不會上車進行檢查,但他們會封鎖車站,對每一個下車的旅客進行嚴密盤查,確保電報中的傢伙不會有機會逃掉。
車站內等待着列車到來的旅客們開始慌張起來,雖然他們並沒有犯錯,但一旦被日軍懷疑,就算他們真的沒犯錯估計也說不清了。
在這種時候,反倒是那些心頭有鬼的旅客顯得鎮定些,所以也更加容易矇混過關,不過即便他們自己矇混過關之時,看到那些哭喊着被帶走或者砸翻在地的同胞,眼裏根本沒有僥倖過關的喜悅,心裏滿是悲傷。
他們的悲傷來自於知道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這是日軍在滿洲奉行的準則,所以他們知道日本人絕對沒有耐心跟自己那些同胞講道理的耐心,只要懷疑,抓起來或者殺掉就行了,所以無論那些同胞如何哭喊哀求如何無辜,能夠活着離開的希望都不會太大。
說到底,日本人根本就沒將中國人跟他們自己放在同等生物的地位上,這些百姓心裏都是清楚的。
想着這些,這些人在悲傷之後,某種信仰便更加堅定,他們堅信,這樣黑暗的日子終究會過去,因為有很多跟他們一樣的人會跟日本人拼命,讓日本人流血!
只要日本人流夠了血,死夠了人,他們相信這些日本人就會明白,這世上的人,絕對沒有誰真的比誰高貴,因為任何人的命都只有一條!
有一大群眼神陰鷙的傢伙在日軍的護衛下出現在了站台上,不時的掏出懷表看着時間,很明顯,他們也是在等着上車。
在車站裏發生着這些的時候,車內也有很多事在同時發生着。
比如列車上靠近車頭的車廂內,三名漢子被鐵鏈高高吊起,幾名軍警掄着鞭子在狠狠抽打,一邊厲聲逼問道:「說,你們是潛伏在滿洲內的地下黨,還是軍統特務!」
「我說過了,我們是特務處秘密探員……」
看到身旁的兩名同伴在酷刑之下已經暈死過去的慘狀,為首的漢子悲憤欲絕的道:「我是特務處第四小隊隊長李大同,你們究竟要我說多少遍,你們才肯相信?」
「呸,就你們這慫樣還是特務處的秘密探員?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老子還說自己是宣德皇帝呢!」
「就是就是,我看你不是地下黨就是軍統特務,分明是想用特務處的身份矇混過關,你當咱們是傻子呢?」
「別跟丫廢話了,繼續上刑,不怕這混蛋不老老實實的招供……」
列車軍警們怪叫道,舉着通紅的烙鐵獰笑連連的走了過去,狠狠摁在吊着三人的胸口上,滋滋的聲響和皮肉燒焦的氣味,便和撕心裂肺般的慘叫聲齊齊響起……
在頭等車廂的某處,和服女子月小姐正盤坐在床上,手裏拿着一柄太刀在緩緩擦拭,目光虔誠的如同在擦拭祖宗的牌位,雪亮的刀鋒,散發着危險的寒光。
在她的身側,另外一名同樣的和服女子正束手而立,沒有任何動作,甚至連呼吸都極其輕微,要不是能看到,估計會讓人覺得站在那裏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根木樁。
在她們的對面,肉山一般的橫紋太郎低垂着腦袋,模樣如同犯錯的孩童,表情和他的身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許久之後,月小姐才將太刀擦拭完畢,滿意的欣賞着那危險的刀鋒緩緩開口:「當年,我父親奉命離開本島來到遠東潛伏,後來娶了支那貴族之女,然後有了我……」
「在那場內訌之中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