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侍郎如今已經被朱斐這輕描淡寫逼得沒了脾氣,他生怕朱斐再出什麼么蛾子,只得無奈的對一臉憤憤不平的張夫人說道:「既然世子爺看得起你,你就別推辭了,好好去準備茶點,再泡上兩盞好茶來招待貴客。」
說完,他悄悄的對她眨了眨眼睛。意思就是有什麼委屈先忍着,反正到了廚房裏,只管吩咐丫鬟們去做就行了,也累不着什麼,充其量只是面上不好看而已。只要安安穩穩送走了這兩位大爺,就什麼事都沒有。不然,只怕他們還得借着別的由頭生事端。
張夫人儘管已經快氣炸了肺,無奈形勢不由人,就連老爺都沒了轍,她一個婦道人家還能如何?只得捏着鼻子先忍下這口氣,以後再找機會報此羞辱之仇。
她只得站起身,勉強行了一禮,說道:「既然世子爺不嫌棄想嘗嘗我的手藝,就請稍後片刻。」
見她提步往外走,朱斐忽然一笑,說道:「雪姬,怎麼能讓張夫人如此辛苦,你還不跟着一起去幫幫忙。」
「是。」雪姬越眾而出,輕快的答應了。她娉娉婷婷的走到張夫人身邊,略福了福,脆聲說道:「有勞夫人前面帶路。」那邊張夫人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這樣明晃晃的派監工,真的好嗎?眼見張夫人離去的步伐都《變得沉重了幾分,張侍郎只得無奈的搖頭。
那個小丫鬟剛好端着一盆清水和香胰子,與她們擦身而過,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她把銅盆放在朱斐的面前。然後細心的伺候他淨了手,又拿帕子擦乾淨他手上殘留的水漬。於是朱斐那雙修長如玉雕的手掌又恢復了潔白無暇。
小丫鬟悄悄的舒了一口氣。正欲端着那一盆髒水出去倒掉,朱斐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不錯。伺候的很細心,洗的也乾淨。你快去快回,本世子腿酸了,還等着你來錘腿呢!」
「是。」這個小丫鬟沒有見識到他暴虐的一面,也沒覺得有什麼。倒是一旁的郭承嗣和玉姬詫異的盯了他一眼,因為他們倆都知道朱斐有個怪癖,就是不喜歡被陌生人接觸到他的身體。
在蜀王世子府里,真正能貼身伺候他的也就那麼兩個人而已,其餘的侍婢們要是不小心碰觸到他。輕的就是一記窩心腳,而那些仗着姿容出眾有意勾引的,直接就被發賣了出去。如今他卻讓一個陌生的小丫鬟來捶腿,還真是破天荒頭一遭。
張侍郎眼着朱斐舒舒服服的伸着大長腿,那小丫鬟老老實實的坐在腳踏上,拿着兩柄羊脂玉槌,一下一下認真的幫他捶着,眼中不由冷光直射。
他腮幫子抖了抖,終於皮笑肉不笑的開口說道:「郭大人。不知我那不孝女如今身在何處?她這樣大鬧一通後又悄無聲息的跑出去,讓我這個做父親的真是擔心的很。而且她一個雲英未嫁的女子,此舉實在是大大有損閨譽,以後還有哪個好人家敢要她?還望大人勸她速速回府的好。」他現在只想儘快把那個惹事精給捏在手裏。免得她在外面又不知道會惹出多大的麻煩。
郭承嗣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說道:「張大人可還記得金陵徐家?」
金陵徐家正是他前任夫人的娘家,他如何不記得。只是自從夫人去世以後。他為了續弦之事與徐家鬧的很不愉快。只是徐家的根基一直就在金陵,所以到了後面幾年。張徐兩家基本上斷絕了來往。張侍郎不知郭承嗣此刻提到徐家是什麼意思,他只得耐着性子詢問道:「此事和徐家有什麼關係?」
郭承嗣。慢條斯理的說道:「張大人莫非忘記了,你那沈姨娘可是前任徐夫人的陪嫁丫頭,論理同樣也是出自金陵徐家。如今正好有徐家長輩來了長安城,府上的三姑娘如今就在徐家做客,也算是回了趟舅家,也說不上與名聲有損。」
「徐府有人進長安城了?」張侍郎楞了一下,這倒是他沒有想到的。再轉念一想,忽而又暗暗咬牙。三丫頭日日被鎖在府里抄經念佛,怎麼會知道徐府來人了,又這麼湊巧一跑出去就恰好得到了徐府庇佑,定是有人從中拉線。這拉線之人呼之欲出,張侍郎不得不暗嘆真是家門不幸啊!淨出些不孝之女。
此刻他也沒了和郭承嗣他們繼續周旋下去的心思,只一心想儘快送走着兩個瘟神,再去尋人問出三丫頭的下落。
雖然那份狀紙到了皇上面前忽然變了樣,讓那王管事莫名其妙的成了被告。不過他對王管事倒還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