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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風寒來勢洶洶,葉梅蘇渾身高熱,時夢時醒昏昏沉沉的過了三日,才漸漸清醒過來。鶯兒見她睜開了雙眸驚喜萬分,忙服侍她喝了藥,又張羅來白粥,小菜欲服侍她進些飲食。
葉梅蘇靠在一床金絲攢簇心梅花的厚靠枕上,面色泛黃,顴骨峭立,一張風流嫵媚的俏臉此刻卻顯得羸弱不堪。倒是去了幾分往日的嬌艷多了幾分我見猶憐。
她就着鶯兒的手喝了幾口白粥就搖頭不要,趁着鶯兒收拾東西的檔口,她才悄悄的打量起自己睡了這麼長時間的屋子。屋子不大,地上鋪的卻是光滑如鏡的白玉石板,床邊一個精緻的鎏金雙壽雙耳鼎爐里還燃着銀絲細炭,烘的屋裏暖洋洋的,卻沒有一絲煙氣。
紅菱雕花長窗下有一張可臥可坐的長榻,上面還鋪着一套大紅團福紋的蜀錦墊子,中間擺着一張蓮花梨木小翹幾,几上還擺放着三四個盛放湯藥的蓮花浮雕水晶琉璃盞。床邊的太師椅上隨意搭着一件石青色領口還鑲嵌着灰鼠毛領的羽紗斗篷,一看就知道是睿親王穿戴之物。
她閉了閉眼眸收回了目光,把視線移到了自己的頭頂處,那裏懸掛着細密輕軟的天青色暗織銀色榴花紗帳,把窗外的亮光遮去了十之七八。良久後,她黯啞的開口道:「我這幾日病的昏昏沉沉,居然都不知道王爺來過。」
鶯兒拉了拉她身上輕軟溫暖的掐金銀絲錦被,笑着快語道:「小姐病着,自然是什麼都不知道。王爺這幾日從宮裏回來,不管多晚都要來看小姐一眼。還特地吩咐了管家,說是不管大夫開多貴重的藥材,都必須全力配合,務求能讓小姐早日痊癒。」
葉梅蘇原本死灰般的心中又復燃起了希望,她咬了咬蒼白乾涸的下唇,問道:「太后可好些了?王爺如此日夜操勞,也不知會不會累着。」
鶯兒笑道:「偶爾聽王爺說起。太后如今算是穩定了些,每日清醒的時間也越來越長,我瞅着王爺最近這兩天臉上的笑容似乎也多了些。你也莫要再憂心王爺了,好好調理身子才是要緊的。都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你自己這身子骨還不知道多久才能恢復過來呢!」
葉梅蘇咬咬唇,沒有言語。鶯兒窺她雙眸欲閉未閉,似乎精神不佳,也不敢再繼續打擾。便撤去她背後的靠枕扶着她重新躺下。然後小聲說道:「小姐略躺躺,別睡着了,瞧這光景王爺就快回來了。」葉梅蘇把臉頰靠在那十香浣花軟枕上,微閉上眼帘。
雖然覺得疲憊,可她心中思緒萬千卻怎麼也睡不着。隱娘那張刻薄譏誚的臉,如血般飛快翻動的薄唇,還有那些刺心的言語,在她的腦海里不停的閃現着。「你就傻吧!如今長安城誰不知道睿親王要娶親了,名正言順的睿親王妃是那劉太傅家的嫡女。你呢?虧你盡心盡意上趕着服侍了他那麼久,居然連個侍妾都沒有撈上。所以說小白臉都是沒良心的。」
「別怪隱娘說話難聽。過了今年你可就二十有一了,還能有幾年的好年華?你千里迢迢從江南輾轉到了這長安城,就是想要趁着年華逝去前博取個好出路。可如今你和睿親王有了這麼一段露水情緣,又轟轟烈烈的鬧得眾人皆知,以後哪家權勢家的公子還敢把你正式收進府里?難道你真願意離開長安城或者是做那無權無勢的商人婦?」
「那太僕寺卿可是當今皇后娘家的姻親,難得不計較這些,願意出千兩黃金做聘禮,而且一進門就開臉做那名正言順的貴妾,有什麼不好?」
「是,我知道你嫌棄他的年紀大了些。可年紀大才會疼人嘛!而且他家的正頭娘子常年臥病在床,根本就不能管事,府里其餘的侍妾通房也大多人老珠黃和你根本就不能比。你進了門只要能生下一兒半女,那偌大的太僕寺卿府豈不是由你橫着走」
兩行清淚從葉梅蘇的眼角滑落到鬢邊沒入那十香浣花軟枕中。留下了黯啞潮濕的痕跡。她真的很不甘心委身於那年逾花甲的老頭,可女子的美好年華只有這短短的幾年,如果不能抓住這最後的機會脫穎而出,那等待她的下場無非就是隨着年華逝去,尋一凡夫俗子嫁了然後逐漸消聲覓跡。或者如同隱娘般終身陷入這如泥潭般的風月場所中再不得脫身。於是她千方百計尋到這來,只為自己心中那點炙熱而最後一搏。
葉梅蘇久久沒有言語。讓鶯兒誤以為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