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汐淡淡的一笑:「說到底,還是你們母子福氣大,能夠逢凶化吉。這一次雖說你孕中吃了不少苦頭,但好在是苦盡甘來。從今往後,這大周后宮中,怕是再沒人敢拿你怎樣了。」
「是啊,」莊菲語捋了捋耳邊的頭髮,也笑,「從來美滿幸福,都不會來得那麼容易。只盼着我們母子日後能平靜安泰,再惹不上什麼事端。」
聽她這麼說,寒汐接着她的話頭,問道:「菲語,你實話告訴我,你不想惹任何事端,是不打算讓琪兒去爭王位嗎?」
「自然不爭的。」莊菲語挑了挑眉,自顧自剝了個江南進貢的蜜桔,慢條斯理的吃起來,「爭王位有什麼好?憑她南皇后的手段,我不過懷了身孕,就被她算計到如此地步。若是琪兒再去爭太子的儲君之位,保不齊皇后又有什麼好計謀,要了我們母子的命!」
寒汐聽了,眉頭微蹙,並未言語。她自然明白莊菲語話中的含義,只是她並不能盡信她的話。這後宮之中,有拿個妃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將來可以繼承大統?以前是因為司徒璧只得了司徒牧一個兒子,可是現在司徒琪的出世,徹底改變了格局。更何況,莊菲語盡得聖寵,司徒牧向來不被司徒璧所喜,琪兒該是很有機會爭一爭皇位的。
莊菲語看出了寒汐的心事,解釋:「我知道姐姐不信我,此事換了誰,怕是都不會相信。但我千方百計、拼了命留住這個孩子,並不是為了要他去爭皇位,不過圖個母憑子貴,晚年安穩罷了。在這後宮之中,若是沒有孩子作為依託,哪來長久的安樂?等到哪一日皇上駕鶴西去,我又沒有子嗣,皇后素來憎惡我。哪會給我好日子過?最終的下場,統共不過兩個,要麼殉葬,要麼被勒令遷到永泰宮。做個名存實亡的太妃,晚景淒涼。如今我有了琪兒,且不說陛下對我們母子會榮寵無限,最主要是以後琪兒分了封地,我便可以隨他去封地安享晚年了。妹妹所圖。不過如此。我知道姐姐與太子有共同的謀劃,姐姐可以放心,菲語也不是忘恩負義之人,斷不會壞了你們的大事。」
聽莊菲語這麼說,寒汐心裏突然很是心疼。莊菲語不過才十八歲,卻已經開始盤算着自己的晚年。她雖是後宮中炙手可熱、無人能及的貴妃,卻也有自己的苦楚。寒汐握住莊菲語的手,真誠地說道:「我與太子所謀之事,不過這一兩年內就會有結果。事成之後,我們再無任何干係。琪兒還小。妹妹以後的日子長着呢。也許有一日,妹妹會改變主意,或是琪兒自己有了心思,妹妹與太子之間,便都無需顧及我了。只是,此路兇險,我也不能再偏幫你們任何一方。」
看着寒汐一臉認真的表情,莊菲語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好了,姐姐!我真的不會讓琪兒去趟這灘渾水的。」莊菲語輕輕扯了扯寒汐的衣袖。讓她湊過來,耳語,「何況,琪兒壓根不是司徒家的孩子。若是爭儲奪嫡時,被有心之人翻出舊賬查到了端倪,豈不是滅頂之災?」
雖然早就料到琪兒應該不是司徒璧之子,但聽到莊菲語親口說出來,寒汐仍是大吃一驚。她瞪大了眼睛,驚愕:「菲語。你,你……」
「姐姐聰慧過人,應該早就猜到了,不是嗎?」莊菲語卻平靜無比,「
寒汐嘆口氣:「是呀,我心裏也清楚,只是聽到你說,仍是有些訝異。」說着,她壓低聲音,問,「可是梅公子的?」
莊菲語點頭:「是。」
寒汐沉默片刻,才道:「也罷。雖然梅公子英年早逝,而且琪兒這一世都不可能姓梅,但好歹還有一絲骨血留下,也算是無憾了。」
「我總算,也為梅哥哥做了點什麼。」莊菲語神色漸漸柔和,卻夾帶着無盡的哀思和傷感,「對我來說,他是這世上最溫柔、最美好的男子。小時候,梅哥哥總是護着我,不讓我受一丁點傷害。我的確是愛過他的,也曾跪在父親面前,求父親成全我與梅哥哥。可是父親將我打了個半死,讓我斷了這個念頭。」
「為什麼?」寒汐不解,這天底下哪有這麼狠心的父親?
莊菲語苦笑:「從小,父親就一直培養我心計謀略,打算送我入宮。家中雖然富庶,卻因祖祖輩輩皆是商賈,即便財力再雄厚,也不被人尊重。家中男子無一能入朝為官,父親為了改變家族的地位,才如此堅持。我與梅哥哥生生被分開,我甚至以絕食逼迫,父親也無
第二百一十章 反轉(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