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明月當空,清風陣陣,吹拂着千秋宗上下帶着月色的草木,有序的輕揚搖曳,一如悠揚舒緩的歌謠,讓人心曠神怡。
然而此刻,在那千秋宗的主峰上,一處置身於山體內的洞穴里,一身淡藍色蠶絲長袍的宗主大人,正怒火衝天的對着那空蕩蕩的石台發呆。
饒是他的修為是那百川九重巔峰,也想不明白這先祖留下來的噬光鏡,怎麼就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要知道,他可是噬光鏡這一代的傳承者,也就是這鏡子的主人!
然而,他卻在之前一會,發覺到自己和這鏡子多年來的聯繫,被生生抹去,抹去的一乾二淨!
就好像,這鏡子他從來都沒擁有過一樣。
這種深入靈魂的感覺,讓他在怒吼之餘,背脊隱隱發涼。
「到底…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何不敢現身?」宗主大人雙手握拳,咬牙切齒。
而在他身後,則是千秋宗的三大長老,除了虞川的師尊黃長老和虞鴻飛的師尊徐長老外,連那雜役處的龐長老也在,此刻一一都神情肅然,愁容滿面。
「大師兄,這不速之客,莫不是來自杜國皇城?」黃長老深吸了一口氣,帶着一些猜測,緩緩的衝着宗主大人說道。
「皇城?」宗主微微側目,雙眸里泛起一絲複雜,以及濃濃的落寞,幽幽道:「不可能,那些自命不凡,高高在上的皇城修士,怎會偷偷摸摸?」
黃長老沉默,無言。
「若是放在千年之前,他們得仰望我千秋宗,可如今,他們連看都不會去看,哈哈哈哈哈。」宗主說着說着,便大笑起來,滿目自嘲。
這嘲笑中,透着深深的無奈,像一潭走向枯竭的湖水,無力回天。
「大師兄,希望還在,你怎能先一步放棄。」黃長老說着,言語所指,自然是虞川的絕世天資。
宗主聽去,目中嘲諷散去大半,微微揚起下巴:「希望固然在,可我千秋宗卻不復當年,庇佑有限,說來真是慚愧。」
他的笑容起了變化,從嘲笑變成了苦笑,難言的苦澀。
他怎會不知虞川的橫空出世,怎會不知道虞川的齊天之資,或許這份希望是他等歷代修士的宏願,但真當出現時,發現也是異常的沉重。
在這片西荒之地里尚且無憂,但放眼整個杜國,卻是危機四伏。一個沒有千仞強者坐鎮的宗門,若非有着千年之前貴為杜國第一宗的底蘊,那麼虞川的出現,反倒是一場災難。
然而今夜又逢詭變,讓身為宗主的他隱隱感到一絲不安,卻毫無頭緒。
……
關於這些,遠在洞府里的虞川一概不知,但有一點是相同的,此時此刻的他和宗主大人都很苦惱。
他苦惱着是還回去呢,還是不還回去呢,以及該怎麼還回去,鬱悶的很。
夜色漫漫,亦轉瞬逝去,虞川一夜無眠,躺在床上發呆,眼圈發黑的他,哈欠連天。
他這一夜,除了琢磨着物歸原主的事情外,還知道了他之前吃的那些丹藥,也是來自千秋宗的,真是越發想笑。
這般不切實際的事兒,竟全部發生在他的身上,真叫人無奈。
他揉了揉眉心,起身來,拿起那桌上的青色玉瓶,打開聞了聞,算是中了自己的猜測。
沒有意外的話,這丹藥應該和那殿裏的青色丹藥是同一種,只是在品質上,差距很大。按照二師兄所言,這丹藥名聚靈丹,品質為地品有缺。
那麼殿裏的聚靈丹,最差也應該是地品無瑕了,也就是千仞強者才能煉製出來的寶丹。
「先祖煉製的麼……如此說來,倒也不足為奇了。只是…宗主大人察覺不到麼……」虞川生疑中,頗為困惑。
要知道,雖然宗主大人至今查不到噬光鏡就在他這裏,但至少發現寶貝消失了。可殿裏的丹藥,前前後後一個月了,似乎都沒有被察覺到丟失了……
而且,宗主大人也沒有看出來他是吃了這殿裏的丹藥才有了突飛猛進的修為……
「難道,這不是噬光鏡,我一直吃的也不是千秋宗的寶丹?一切只是相似而並非相同麼?」他忽然欣喜起來,好像終於找到強有力的證據來化解心中的不安了。
「不對,丹藥在殿裏…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