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長樂宮。
當朝皇太后居所。
裏面雖有宮女內侍不時來往進出,但卻都輕手輕腳的,唯恐發出一丁點雜音,擾到皇帝和皇后,以及正在為太后診脈的章太醫。
太后床邊,章太醫正頭上冒着虛汗的通過太后從帳內伸出的玉手,為太后診脈,帳內的太后也不時的傳出幾聲虛弱的咳嗽。
其實章太醫剛一碰到太后的脈象,他就已經知道了太后此時的病情,只是他還沒有想好該怎麼說,故而假裝沉吟着,但腦中卻思緒萬千,就是不知道該怎麼把太后的『實情』說出來。
似乎覺得等得有些久了,皇帝皺着眉頭道:「章太醫,太后的病情,你可診出來了?」
啊?正在思緒的章太醫突然聽見皇帝的問話,知道不能在裝下去了,連忙借着這話,拜倒在地,口中呼道:「臣有罪!」
嗯?
見章太醫如此表現,皇帝心中不由得咯噔的一下,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臉色立時就冷了下來:「章太醫,朕就是叫你給太后看個病,你有何罪?」
「這......」章太醫頭上冒着汗,吱吱唔唔的,就是沒說出口。
咳咳!
帳內,太后收回了手,掩着嘴又咳嗽了幾聲,虛弱的開口道:「哀家的病,哀家心裏知道。但哀家現在還沒死呢,你們一個個的都慌什麼?」
「哼!章太醫,有什麼話,你且如實說來就是,朕不會怪罪你的。」皇帝掃了眼跪趴在地上的章太醫,非常不滿的道。
章太醫此時的表現,就好像他這個皇帝是一個濫殺的昏君一般,這讓一直勵志做一個千古聖君的皇帝很是不高興。
其實這也怪不得章太醫,因為歷朝歷代不知道有多少太醫就是在章太醫現在這種情況下被殺頭的,所以說章太醫很怕,非常的怕。
不過,好在皇上終於表態了,章太醫那緊張的心也稍稍鬆了一些。
章太醫先是偷偷看了一眼皇帝的臉色後,才道:「太后的頑疾已於十數年,如今已經到了...到了...」說到這,章太醫又艱難的咽了口口水,跪趴在地上,眼珠子盯着地面左右亂動,頭上滴滴冷汗又冒了出來。
「到了什麼?你快說!」見章太醫又在那吞吞吐吐的,已經預想到他接下來的話的皇帝還是瞪着眼睛,大怒了一聲道。
章太醫頭上的冷汗被皇帝這麼一吼,立時就唰唰唰的滴了下來,真是伴君如伴虎啊,章太醫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腦袋就沒了。
「好了,哀家說過,哀家的病,哀家心裏清楚,是沒幾天好活的了。」這個時候,太后很顯虛弱的話又從帳內傳了出來。
頓了頓,伴隨着幾聲咳嗽,太后又道:「章太醫,你且說說,哀家如今還能活幾天啊。」
「短則一個月,長則...長則三個月。」說完這話,章太醫感覺似乎全身都濕了。
章太醫跪趴在地上,沒有在發出一點聲音,也沒在動一下,似乎在等待接下來的審判。
什麼?短則一個月長則三個月母后就要......皇帝一個踉蹌,眼睛裏絲絲冒紅。站在他身旁的張皇后也是一臉默然,不出一聲,整個長樂宮只剩下太后不時的幾聲虛弱的咳嗽。
良久,太后的聲音才打斷了這個氣氛:「皇兒留下,其它的人就都下去吧。」
聽到太后的話,皇帝深吸了一口氣,微一揮手,便示意皇后帶着章太醫等人都退出去。
張皇后先是輕輕朝帳內的太后一福禮,才向皇帝輕道了聲告退後,帶頭先退了出去。
跪趴在地上的章太醫也覺得全身一松,但他也來不及擦汗了,爬起來後,也緊跟着退了出去。
皇帝雖然惱怒太醫無能,但他也是一個明理的人,知道太后的頑疾已經十幾年了,要是能治好,早就治好了,只是此刻霍然知道太后不久就要去了,心中還是忍不住感到悲傷和無力。
待眾人都退了出去。
皇帝上前,將太后的帳簾挽起,而後扶着太后靠坐好後,便靜靜的等太后開口。
「皇兒,你答應為娘,無論日後如何,你都不可動泰兒分毫,畢竟,當年要不是他娘穎川公主嫁給了你,我們高家也得不到這個天下。雖然她當年做了那些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