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薇勾唇笑了笑,自去上了山。
山上沒啥名貴的藥材,都是些常見不起眼的,尋常人以為不過是野草,但在採薇眼裏都是寶。
馬齒莧她多拔了些,這東西在古代可不得了。
古代沒有抗生素,傷口容易發炎感染,馬齒莧具有廣譜抗生素的功效,雖然沒那麼好用,可有聊勝於無啊。
就像那個男人,傷得那麼重,要不是天天喝着吃着馬齒莧,這會子傷口還不定潰爛成什麼樣了。
足足拔了半背簍馬齒莧,採薇方才擼把臉繼續尋找其他藥材。
大熱天兒,山上不缺這種那種野草,所以也省了她很多事兒。
見一背簍很快填滿,還壓得結結實實的,採薇歡快地哼起歌兒。
對於她這個大夫來講,沒有什麼比找到治病救命的藥草更讓人興奮了。
只可惜鐵牛病着,不能一同上山。不然,每天兩個人能拔兩背簍,到時候說不定可以背到鎮上賣呢。
要是那個男人好了,也得讓他上山跟着砍柴採藥!
她暗暗決定着,可不能讓他白吃白喝,養出一隻白眼狼出來!
見天不早了,採薇趕緊下了山。
經過蓮花家門口時,天已上了黑影。
她家就在村後頭,是一座一進的院子。
五間大瓦房蓮花一家四口住着,倒座房住着幾個幫工,有放羊的羊倌兒,還有兩個做粗活的婦人。
顯見得,這一家子比村里其他人都要富裕。
此時,蓮花家已經掌上燈,亮堂堂的,院子裏有來回走動和碗碟碰撞的聲音,想是正在擺飯。
採薇砸吧了下嘴,抵制住晚風中飄來的飯菜香。
像她們家,一日兩餐還得一干一稀,實在餓極了,不過熬點菜粥喝。
比起蓮花家來,她們家,實在是太窮了。
看來,想要過得比人好,還得多賺錢才是啊。
採薇下定決心要致富,腳步也比來時輕快了許多。
到了院裏,卸下背簍,把裏頭捆好分門別類的藥草倒出來,攤在院裏晾上,那天就大黑了。
她進了堂屋,點上那盞豆油燈,看了看穆寡婦的腳踝,腫起老高,一摁一個印兒。
穆寡婦聽見動靜早就醒了,只是懶怠說話,被採薇一摁給疼得要命,就開了口,「這半天你又往哪兒瘋去了?」
採薇咧嘴笑了笑,「還能去哪兒?鐵牛哥和李大娘差點不行了,我不去采點兒藥,難道眼睜睜看着他們死嗎?」
反正穆寡婦已經知道她懂醫術了,索性她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
「哎,造孽啊。」穆寡婦嘆息着,已是坐起身子,頭髮散亂得像是一把枯草,只是神情正常了許多。
「我萬萬沒想到過去這麼多年,你還能會醫術。」穆寡婦那雙大而無神的眼睛盯着採薇,伴着幽幽的油燈,有些瘮人。
採薇聽得心裏咯噔一跳,她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過去這麼多年,她還能會醫術?
難道從前她就會醫術?
怪不得穆寡婦知道她會醫術,並不追問她跟誰學的呢,看樣子,她從小兒就會了。難道原身跟她一樣,也是出身於醫學世家?
只是從前是什麼時候?幾歲?
原身今年十四,還未及笄,若是從前就會,那到底是幾年前?
穆寡婦不說,她很想問,可知道,這婦人是不會告訴她的。
雖然和她處了沒幾日,可這婦人骨子裏的倔強,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問也白搭,她還是省點兒唾沫星子吧。
「會醫術有什麼不好?至少,不會讓鐵牛哥和李大娘死。」採薇一邊拿着還未用完的蟾酥給穆寡婦的腳踝敷上,一邊幽幽答道。
「會醫術沒什麼不好,可不該你會!」穆寡婦盯着她的臉看了半日,恨恨地撂下這麼一句。
採薇聽得滿頭霧水,看這樣,這婦人也不牴觸女子學醫啊,可為什麼輪到她就不行了?
她滿肚子疑問,憋得難受,可對上這婦人那雙瘮人的眼時,還是咽下了到嘴邊的話。
算了,還是別問了。
等她想說的時候自然會告訴她!
忙活完穆寡婦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