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會一直到九點多快十點的時候才結束,本來他們可以待時間再久一點,但是因為下大雪,回去太遲怕有危險。而且現在這個天氣,打車也不好打,坐地鐵是最好的選擇,太晚的話地鐵也關門了。
這次莊言不需要在後面殿後,因為他們都是拖家帶口的,不必擔心他們回家的問題。
走之前,梁啓超還拉着莊言,鄭重其事地說他回去之後會認真地挑個日子,然後辦個酒宴,給梁思成弄個正兒八經的拜師宴席。
莊言則是擺手拒絕了,他跟梁啓超說,他既然收學生,這宴席自然是要他來擺,不必他們操心。
隨後彼此說了些廢話,今晚這宴席算是結束了。
臨走時,李慧仙把任一蓮推了出來,「莊言,一蓮一個女孩子回家我不太放心,要不你麻煩一下,把她先送回去?」
莊言看了看一臉靦腆的任一蓮,笑道:「榮幸之至。」
任一蓮住的地方離這邊跟莊言住的酒店離這邊距離差不多,說是送,其實就是把她送上地鐵就完了,畢竟要是真送到家,莊言自己就回不去了。
兩人走在雪中,這次不比上次,兩人一人撐了一把傘,不需要像上次一樣急着趕路。
「你今天喝了這麼多酒,感覺還行麼?」兩人並肩走了一會,任一蓮開口道。
莊言轉頭看她,因為他比他高了半個頭,再加上兩人都打着傘,所以莊言只能看到任一蓮下半張蓮。
任一蓮也注意到莊言往她這邊看,也一樣轉過頭來,然後仰起頭來,這一仰頭,正好兩人四目相對。
目光剛剛一觸即,任一蓮連忙又低下頭去。
莊言笑了笑,「沒事,你看我走路不還能走直線麼?」
說着他還真特意往前走了幾步,向任一蓮說明自己沒有喝多。
任一蓮連忙說道:「你小心一點,下雪天路滑,你別摔跤。」
她這話還沒落音,自己就身子一歪差點跌倒。莊言看她差點跌倒,又連忙跑回來扶,等她穩住了身形,莊言鬆了口氣,又調侃道:「還叫我別摔跤,你自己先站住了再說吧。」
任一蓮剛才差點摔倒,嚇了一跳,這會被莊言扶着,她也不敢撒手,就這樣抓着莊言的胳膊往前走。
莊言感受到了她的害怕,反手把她胳膊攙住,「這樣吧,我扶着你,兩隻腿走路,總沒有四條腿穩。」
他們兩個這麼一靠近,就沒有辦法撐兩把傘了,莊言就笑道:「你這巴掌大的傘就收了吧,撐着跟沒撐一樣。」
任一蓮沒說話,乖巧地把傘收了捉在手裏。
本來兩人分開走的時候,其實走得還挺穩的,這下兩人一靠近,也不知道為什麼,步伐忽然就亂了,反而歪歪扭扭隨時都可能跌倒。
但是即便如此,兩人誰也沒開口說要分開走,依舊是彼此拽着彼此。
不過這段路兩人都沒有說話,一直到了地鐵裏面,已經沒有雪了,這時任一蓮才放開莊言。
「謝謝你送我。」任一蓮低頭說道。
莊言笑道,「都走的一條路,談不上是誰送誰,你要往哪邊坐?」
「我要去知春路轉13號線。」
莊言看了看線路圖,「可惜,我們兩個是反方向。」
「嗯,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兩人說着話,知春路方向的車已經到了,任一蓮說,「我先走了。」
「嗯,路上小心。」
任一蓮上車之後,莊言隔着玻璃笑眯眯地看着她,兩人隔窗相望,等到地鐵啟動之後,任一蓮忽然開口說了句什麼,只不過隔着玻璃莊言沒聽清楚。
「你說什麼?」莊言問道。
不過這時地鐵已經走了,只留下疑惑的莊言。
地鐵上,任一蓮有些懊惱地拽着衣角,隨後鼓起勇氣又掏出手機,找到莊言的號碼準備給他發短訊。一開始寫了四個字,但是想了半天也沒有發出去,最後還是把這四個字撤銷了,重新寫了四個字。
莊言剛上了地鐵,口袋裏手機震動,他掏出來一看,是任一蓮的短訊,上面只有四個字——除夕快樂。
「嗨,這丫頭,一個除夕快樂說得這麼認真。」莊言兀自笑了笑。
回到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