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夏將手裏的湯藥用勺舀起,放在嘴邊輕輕吹一吹,才小心翼翼的餵到熙春嘴裏。
「小心燙。」
她見熙春順從的喝下,抽出自己的手帕為她輕輕擦掉嘴邊的藥漬。
「再喝一口。」
念夏又一次舀起一勺湯藥遞到熙春嘴邊。
熙春感覺自己無法下咽,抬手推開,蒼白的臉上帶着憂慮。「溫大人還說了些什麼?」
念夏無奈的把勺子放回到碗中,嘆了一口氣道:「就是問了我一些情況,其他的什麼也沒說便走了。」
熙春聽了心中更加焦慮,「現在都是亥時了,你說大人他怎麼還不回來了啊?」
她忽然想到什麼,一把抓住念夏的手腕高聲道:「莫不是大人去救師傅了?」
念夏被這麼突如其來的一抓,手一抖,碗中的湯藥灑出來不少。
她瞧着自己裙子上也撒上了一些,便邊拿出手帕擦拭,邊道:「師傅這次的事情頗大,沒有萬全之策,就魯莽行事。這樣不光救不出師傅,恐是自己也要搭進去。」
她收起手帕,把碗放在一邊,繼續道:「以溫大人的智慧不會想不到這些,他應該去打探消息了,不過也着實有點晚了。」
她轉頭望向門口,臉上浮上幾絲擔憂。
原本熙春有點喜悅的臉又跟蔫了一樣,低垂着腦袋,嘴中呢喃道:「這可怎麼辦啊?」
話音剛落,念夏便瞧見溫庭筠灰頭土臉的走了進來。她激動的「騰」一下站起身來,但看着溫庭筠的神情,又只得咽下了已經到嘴邊的話。
熙春一瞧見溫庭筠,立刻來了精神,期盼的望着他道:「大人,如何?救師傅可有法子?」
溫庭筠臉色更加陰沉,像是未聽見熙春的話似的,對着一旁站起來的念夏問道:「大夫看過了?她可好些了?」
熙春面色焦急的道:「好了好了,我全好了。大人莫要擔心我了,還是說說·····」
念夏忙打斷熙春的話,恭敬的答道:「托大人的福,大夫已經看過了,現在也好些了。」
熙春被她這麼一打斷,轉過頭來一臉不解的看着她。
念夏也不去瞧她,抬頭看了眼溫庭筠,遲疑道:「只是我們姐妹倆想問問大人·····」
溫庭筠嘆了一口氣,看看欲言又止的念夏,又轉頭看看一臉焦急的熙春。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不過就是你師傅的事。」
熙春聽他說起這個,像小雞啄米似的急點頭回應。
念夏朝着溫庭筠行了一個禮,小心翼翼的道:「我們姐妹倆也是分外擔憂,還望大人能夠饒恕我們言語上的冒犯,告知一二。」
溫庭筠神色凝重,沉默良久,才吐出「此事甚是嚴重」幾個字。
熙春與念夏一聽,齊齊變了臉色。
溫庭筠接着道:「我本想買通獄卒,去牢中見一見慧蘭。卻沒想到看守極為嚴格,根本沒有任何的法子。後來多方打聽,才得知後天巳時公開會審。」
熙春疑惑的問道:「公開會審?」
溫庭筠點了點頭,冷聲道:「這是為了拿輿論壓死慧蘭。」
熙春忙問道:「為何?」
「會審的時候,肯定會有接二連三證據和證人來坐實慧蘭的罪名。這樣便會引導當時觀看人的情緒,從而加重慧蘭的罪責。」
溫庭筠輕嘆了一口氣,面帶憂愁的繼續道:「即便是有法子洗脫了慧蘭的罪名,到時候也會被輿論給壓死啊!」
熙春只是在腦海中一想,便覺得那個場面甚是可怕,更何況師傅還要在那個場面下洗脫自己的罪名。怕是到時候,說什麼都是錯。
念夏垂着眸子,細想了一會兒,堅定道:「這麼縝密的行動,這是有人要置師傅於死地。」
念夏抬起頭見溫庭筠正用賞識的目光望着自己,忙垂頭道:「念夏失言了。」
溫庭筠和善的看着她,「無需這般拘束,對待我就與你們師傅一樣。」
念夏低聲應道:「是。」
熙春可耐不住性子,忙道:「大人可有什麼法子能救師傅?」她拍拍自己的胸脯,「若是能用上我的,大人請儘管說!」
溫庭筠轉頭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