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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趙童的幫助下,池淨帶着灰影,總算安全地回到了無華軍的營地附近。
此時的灰影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來不及將他帶回去治療了,池淨只好找了個相對隱秘的小樹林,就地替他拔箭止血以及餵他喝自己的血。
灰影的命,算是暫時救回來了…池淨吁了一口氣,癱坐在一棵大榕樹下。
真累…
但是,真好。玉瓶不用傷心了,萬晟也不用難過了。
她靠着樹幹閉目養神,神情疲憊,但臉上卻又有着淡淡的笑意。
「呵呵…」
池淨聽見這突兀響起的笑聲,唇邊笑意一僵。
虛通!
驀然睜開眼,眼前,從另一棵大樹後拐出來的圓臉道士,不是那虛通還能是誰?
「池姑娘,好久不見。」虛通笑意盈盈地道,仿佛真的與池淨是多年未見的知己好友。
池淨暗地裏咬牙,沒有理會他。像這種跗骨之蛆,講道理是沒有用的。
「呵呵…看來池姑娘與貧道甚是有緣,何不跟隨貧道走一趟,回貧道的石洞處一聚…」虛通炙熱的眼神看着她。
上次吃了她的肉,感覺並沒有起什麼好的效用,看來這女子身上唯一有用的還是那身血。
他發現了趙童插手萬箭陣之事,正要前往興師問罪,便看到了池淨挾持着顧雨盼,令趙童帶她安全離開的那一幕。
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一路悄然跟着他們,看着趙童將他們帶了出來,來到這樹林間。
接下來他又看着她毫不猶豫地割開手臂給那黑衣男子餵血,心裏淡淡不悅。
除了他,這些凡夫俗子何德何能,有什麼資格能喝到她的血!簡直是暴殄天物!
即使內心不悅,他也仍沒有冒然出現,而是依然躲在暗地裏靜觀其變。
終於,他發現那個一直守着池淨的奇門大弟子將離始終沒有出現。
心裏一喜,難道兩人鬧翻了?又或者,將離有事離開了?不管如何,總之此時池淨算是落單了,將離保護不了她了。
但他仍按捺住自己,直等池淨餵完血,虛弱疲憊之時,才選擇這最恰當的時機現身。
這次,煮熟的鴨子不會再飛了!
…
池淨仍然沒有說話,徑直閉着眼不發一語。
虛通看來,這就是認命的表現了。他又「呵呵」一笑,從懷裏掏出手帕,徐徐走上前,就要將手帕捂上池淨的鼻子。
突然,他手中的帕子掉到了地上。
虛通的方向傳來很濃的血腥味,甚至還有幾滴溫熱的血濺到了池淨臉上。她心中詫異,睜開眼睛一看——
原來不止虛通的帕子掉到了地上,就連虛通的手也掉到了地上。
他痛苦不堪地捂着自己的右手,右手斷臂處血流不止,已經痛得啞然失聲。
池淨愣了半晌,側了側腦袋,往虛通身後望去。
這一望,她心裏百感交集。
將離面無表情地舉着劍,不知什麼時候,無聲無息地出現在虛通身後,無聲無息地砍下來虛通一條手臂。
正要舉劍再砍,地里卻伸出一隻手來,令人措手不及地抓住了虛通的雙腳,瞬間便往地里拖了進去,消失不見。
如果不是虛通的斷臂仍靜靜地躺在地上,她幾乎要以為眼前這一切都是一場幻覺。
池淨抬起頭來,望進將離一貫清冷的眼裏。
那雙眸子與她對望着,沒有半絲情緒的波動,就像他只是恰好路過,又恰好路見不平,救下了一個萍水相逢的人罷了。
一個萍水相逢,毫無瓜葛的人。
池淨心裏泛起一絲疼,張口欲言,灰影卻在此時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她被引開了注意力,往灰影望去,發現灰影只是剛好夢囈罷了。
當她轉過頭,來想對將離說出那些盤旋心頭許多天的話時,眼前卻失去了將離的蹤影。
池淨苦笑,心裏浮浮沉沉的也不知道想些什麼,最後只剩下一首詩越來越清晰地呈現在眼前。
李白的秋風詞。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