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世代行醫的婦人乙上前細細查看了一番,先是鬆了口氣又神情凝重:「孩子被餵了蒙汗藥!」
居然給那么小的孩子餵蒙汗藥!
婦人乙聲音剛落,吳夫人伸出已氣得發抖的手,指着床上頭破血流的李花,還有已經偷偷穿好了褲子準備趁眾人不備逃走的劉二狗,疾言厲色一聲令下——
「姐妹們!打!給我狠狠地打!」
…
「大家快出來看,快出來看,那邊有人遊街啦…」
「遊街?什麼遊街?」
「那邊有一男一女,男的只穿了條褲子,女的只穿褻褲和肚兜,快去看快去看,好熱鬧…」
「哎呀,還真的是呢。怎麼這二人還鼻青臉腫的…」
「吳夫人呀,帶着李嫂子白嫂子宋嫂子她們幾個上門去揍的。現下是要押到衙門去呢。據說那婦人是搶了原配的兒子,還被人捉姦在床…」
「不止啊不止啊,我聽說那惡婦還把原配給毀容了…」
「天啊?你說的可是真的?世間怎有如此歹毒的婦人呀…」
「後來還把原配的兒子毒啞了…」
「畜生!」
人群里不知誰扔了一塊石頭,砸在已經半昏迷的李花頭上。
李花打了個激靈,睜開眼望去,見是個五六歲的小童。她瞪大了眼,滿眼的鮮血更讓她如同一個瘋婆子。她對着那小童恨聲罵道:「誰家的死孩子,不想活了是不是?信不信我把你扔到河裏去餵魚!」
那小童嚇得臉色發青,退後幾步,唇一抖哭了出來:「嗚嗚嗚,娘,我好害怕…」
只見小童身後疾步走來一挽着泔水桶的婦人,二話不說直接把桶里的污水向李花潑去——
「呸!娼蹄子!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捉我兒去餵魚!」
群眾們紛紛撿起了地上的石頭…
…
「姑娘。」在茶樓上看到浩浩蕩蕩的抓姦大隊從街上經過,走在前排的抱着孩子的那個還是自家姑娘,玉瓶趕緊從茶樓里出來。
「玉瓶,打聽出來沒有?」池淨邊問邊憐惜地抱緊懷裏的嬰兒,這到底是被餵了多少蒙汗藥,現在都還沒醒過來?
「回姑娘,我問過了,最近城裏都沒有丟失半歲大的嬰孩。不過…」玉瓶躊躇着,不知該不該說。
「不過什麼?」池淨想起了李花的話。「這孩子的家人,是不是全死了?」
「沒有全死,死的只是他的娘親和姑姑,以及隨行的護衛家眷。」玉瓶將自己這半天打聽來的消息告訴池淨。
「昨日有一輛馬車路過固城,經過城外的東子林時,一行人遭仇家追殺。其家人收到消息趕到時,發現除他們家五個半月的小少爺失蹤外,包括孩子的娘親與姑姑在內,無一活口。」
「他們怎麼那麼肯定他們小少爺是失蹤了而不是死了?」池淨插話問道。
「這個,我也不知。只是,姑娘…據說…那是山狼寨的馬車…」玉瓶支吾着把話說完,擔憂地看着池淨和她懷裏的孩子。
山狼寨是固城與寧城交界的狼山上的一群土匪,奸淫擄掠無惡不作,聽說年初的時候還劫了一位從京城來的良家女子為壓寨夫人…官府屢派官兵前去殲滅數次而無功而返,他們依仗着對地形的熟悉,總是一次又一次全身而退。
兩城百姓們早已對之恨之入骨,如今知道這山寨里的人被仇殺於綠林之內,無一不拍手稱快。
…
「喔。」山狼寨。聽名字就知道肯定是土匪窩,池淨敷衍地應了一聲。
「對了姑娘,方才你怎知這孩子不是那婦人親生的,而是抱的別人的孩子呢?」姑娘讓她去打聽附近丟失的孩子,分明就是認為那婦人不是他的親娘,可姑娘為何如此肯定呢?
「首先,他與那婦人容貌大相徑庭,一對親生母子是極少有半點不相似的地方。他天庭飽滿地閣方圓,耳垂厚長且高於眉,乃福澤綿綿之相。」池淨道。
「然而,他哭起來的時候額上現出了三條細紋,第一道天紋為父,第三道地紋為母,而地紋斷了。」地紋斷了,母多數早亡。
「其次,此婦人雖是小人之相卻不短壽,衣着簡陋又神色慌張,而這孩子身上的衣料是時下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