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池淨無奈地看着眼前蹲在地上的兩個小孩,揉了揉太陽穴,頭疼地問道:「以墨,小魚,誰能告訴我,你們在這做什麼?」
客棧再好,不是自己的床也睡不習慣。她快馬加鞭連夜趕了回來,本打算不吵醒任何人,可是發現小魚居然不在床上睡,便尋了出來。
為什麼連姑娘爬牆都沒有聲音?藍以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看了看地上的蛇袋子和罈子裏的蜥蜴,心裏開始漫上一陣恐慌。
聶師傅說得對,他該走,他早就該離開這裏!
臉上濕濕的,他伸手摸了一把,是眼淚。現在還能隱瞞什麼,還隱瞞得了什麼?如今的他終日與蛇蟲為伍,還有什麼臉面求姑娘留下他?
他腿一屈,對着池淨跪了下來。小魚「咯咯」一笑,也跟着他一起跪了下來。
「姑娘,我錯了。以墨自知無顏再留在姑娘身邊…」他磕了個頭,想起了姑娘把他帶回來的那一天,姑娘給他吃熱騰騰的飯菜,給他買新衣,還給他銀票…
洶湧的眼淚和鼻涕一起流了出來。
「唉…」池淨沒有說話,任他跪着。走到他的身後,隨意地拿起牆邊的一根棍子挑了挑罈子裏的蜥蜴。那蜥蜴一動不動,但她知道它並不是死了,而是在等待命令。
這就是蠱?旁邊的蛇袋子裏的動靜也不小,現在應該正悶在布袋裏大蛇吃小蛇?百聞不如一見,確實殘忍。
「以墨,你知道你唯一做錯的事情是什麼嗎?」池淨蓋上罈子,她並不擔心藍以墨會死於自己親手炮製的蠱毒里,因為她知道他會跟玉瓶一樣活到白髮蒼蒼,否則她也不會將這二人留在身邊。
失去親人的苦,她前世嘗了一輩子,足矣。
...
「以墨錯在不該與這些穢物為伍...」藍以墨愧疚地低下了頭,任眼淚滴落地上。可他一點辦法都沒有,他只剩下這條路可走了...
「不。」裝着蛇的布袋已經靜止蠕動,此時的夜裏靜得連蝙蝠飛過,揮動羽翼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你錯就錯在,不該瞞着我。」
藍以墨默然。他還是讓姑娘厭惡了...
「你不先處理這幾條蛇嗎?」看樣子靜止很久了,她又用棍子戳了戳那布袋。
藍以墨身形一僵,不敢置信地抬起頭來。
「以墨你先別跪了,明天睡醒起來再跪,現在處理下給我看看,我可好奇得緊。」池淨見他依然一動不動,又催了一遍。
藍以墨這才慢慢地起身,慢慢地將布袋打開,慢慢地將裏面的蛇倒了出來...果然只有一條活下來了,然後他將蛇放到蜥蜴的罈子裏,在月光下靜置了一會兒,封上壇口。
「這樣就可以了?」池淨與小魚在一旁看得雲裏霧裏。
藍以墨沒有回答,怕說出來會令姑娘心裏更不適。他重新又跪了下來,羞慚滿面,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池淨沉吟一會兒,道:「以墨,你先起來說話。我這人雖然做事情喜歡瞞着人,但我不喜歡別人有事瞞着我。尤其是家人。」
她承認她是標準的雙標。
小魚難得地安靜地呆在一旁,看看她,又看看他。
...
「但我也知道,瞞着人的事不一定就是壞事。所以我從不問你的來歷,因為我不在乎。」她又道。
「姑娘,我...」藍以墨聽話地站了起來,張口欲言。
「你先別說,你聽我說完。」她不客氣地打斷了他:「我知道你身負血仇,我也知道你有心自己去報這個仇。我不會攔着你。」
反正她篤定了他不會死。
「既然我不會攔着你,那你為什麼不敢告訴我呢?難道就因為這些蛇蟲恐怖?你會讓它們傷害到我嗎?」
「不會!絕對不會!」他就算是自己被咬得全身傷痕,也不會任由這些毒物碰到姑娘一根頭髮!
「那不就行咯。其實我早就有些猜到了,不過一直沒時間去證實而已。這事,聶大哥也曉得?」在她眼皮子底下還覺得自己能瞞天過海?或許一開始她以為他是在閉門看春宮,但後來她偶然發現以墨的房內百蟲不敢近,也就猜出來了。
「聶師傅第一天就知道了。」藍以墨不敢再有半點隱瞞
第79章 撞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