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伯和余嬸的房屋還是和六年前一樣,只是當初吳謙貼在屋子上的那些欠條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吳謙跨入了房門,余伯和余嬸有些驚愕地看着眼前的年輕人。
余伯和余嬸沒有什麼變化,只是蒼老了不少,時光停留在三合鎮,但在余伯和余嬸的身上卻停留得太多了,六年的時光,卻在余伯和余嬸身上雕刻出了十二年的痕跡。
他們親手燒死了余春嬌,雖然余春嬌罪有應得,但沒了余春嬌,吳謙又遠走他鄉,卻讓這對老夫婦陷入了孤獨。
當余伯夫婦認出是吳謙時,老兩口喜極而泣,雙雙上前抱住吳謙,大聲痛哭:「吳謙啊,我們都以為你死了,真是老天有眼啊,你還活着!」
吳謙廢了不少口舌,總算是將老兩口的情緒安撫下來,然而老兩口的接下來的問題,卻又讓吳謙頭大了。
「這些年,你都去哪兒了?」余嬸問道。
吳謙無奈,又得把自己那跌宕起伏的人生再一次講給余伯和余嬸聽,但還是比講給樊一二聽要詳細很多,不過被人欺負的事就沒講了,總之就是報喜不報憂。
聽了下來,知道吳謙拜入了混元道,余伯和余嬸都替吳謙高興,老兩口又不自覺地把目光移到了陳君梅身上,最後又落到了沈石身上。
「六年時間,你看,你們的孩子都這麼大了!」余嬸感慨地說道。
陳君梅聽到此言,一陣臉紅,吳謙也是啞然失笑,趕緊解釋道:「他不是我們的孩子,是個孤兒,剛剛從街上帶回來的。」
這余嬸心疼地將沈石抱在懷裏,憐惜地說道:「又是一個可憐的孩子!」
吳謙從身上解下包袱,交給了余伯,余伯打開包袱,卻見裏面全是金燦燦的金元寶,這些金元寶,足讓余伯輕鬆當上這三合鎮的首富。
「你這是什麼意思?」余伯不解地問道。
「我是有一件事想求余伯幫忙,」吳謙說道。
「什麼事你說就行,給什麼錢財,你這不是把我們當外人麼?」余嬸一旁說道。
吳謙將手放在了余嬸的手上,說道:「需要的!」
「我想把小石頭留在這裏,讓你們收養他,這些錢財,能讓他過上好一點的日子!」吳謙說道。
余嬸聽到此言,激動得又哭了出來,說道:「真的?!」
吳謙點了點頭,只見余嬸一把將小石頭抱在懷裏,喜笑顏開地說道:「我們當然願意,不用給錢我們也願意!」說完又憐惜地看着小石頭。
吳謙欣慰地笑了,吳謙在想,這恐怕是他這輩子辦過的最成功、最令人欣慰的事情了,吳謙為小石頭找到了一個好的歸宿,也為余伯和余嬸的下半生找到了心靈的寄託,他們不用在這偏僻的三合鎮守候孤獨,等待死亡。
夜深人靜,吳謙再一次睡在了曾經睡過的床榻之上,仿佛有一種家的感覺包裹着吳謙,讓他內心無比舒適與安寧。
吱呀一聲,房門被人推開,卻是小石頭走了進來。
「你怎麼還不睡?」吳謙起身問道。
「我睡不着,」小石頭說完,便爬上了床鋪,依偎在了吳謙的身邊。
吳謙伸手將小石頭攬在住,問道:「你為什麼睡不着?」
「你真的要把我留在這裏嗎?」小石頭抬頭眼巴巴地望着吳謙,說道:「我想跟你走。」
「你不能跟我走,我有很多事情要做,帶着你不方便,」吳謙說道。
「你等我長大了,我可不可以去找你?」小石頭抬起頭,天真地問道。
吳謙笑了笑,從納戒里掏出一個捲軸,那是樂平生給他的混元道的入門心法,吳謙將其交到了小石頭的手裏,說道:「等你把這個捲軸練完,你就可以來找我。」
小石頭接過捲軸,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我明天就把他練好,然後我就可以跟你走了!」
吳謙啞然失笑,摸了摸小石頭的鼻子,說道:「好,只要你練好了,就可以跟我走。」
小石頭臉上一悅,伸出小手,說道:「擊掌為誓!」
「好!」吳謙伸出手,和小石頭的手碰在了一起。
「記住,我給你的捲軸,你要藏好,不能讓外人給發現了,」吳謙告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