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米見方的演武場四周插着各色旗幟,北風吹刮獵獵作響,煙塵飛揚肅殺無聲。
千餘名披堅執銳的士兵圍繞着演武場站着,如同雕塑一般。
一個衣衫襤褸披頭散髮的死囚戴着鐐銬,步履蹣跚地被軍士帶了上來,押在石台下。
孫伏伽前踏兩步,對死囚冷然道:「讓你辦一件事,做完了,可以放你離開。」
身形高大卻形容枯槁的犯人磕頭如搗蒜,噤若寒蟬。
兩名力士將他帶到演武場中心,沒有解開他的沉重鐐銬,卻在臨走時放下一個木匣。
孫伏伽遠遠喝道:「打開木匣,拿出裏面的鐵球。」
死囚訥訥無語,鐵骨錚錚的漢子站在演武場中心惶惶不知所措。
孫伏伽又喊了一遍,周圍士兵將長矛插回背後,從腰間拿出強弓勁弩,齊齊對準了死囚。
秋風蕭瑟,李董大馬金刀坐在台上,眼神不悲不喜。
死囚顫慄着拉開了木匣的槽門,從裏面拿出了真氣機引擎,握在手心高舉於空中。
咔嚓咔嚓,鐵球不斷發出微響,裏面的每一個零部件都開始飛速運轉。
方才還晴朗艷陽的天幕不知何時被烏雲籠罩,那雲層漆黑如墨,沉悶雷聲閃爍其間,似是獸吼狼嚎的悽厲風聲不絕於耳,飛沙漫天遮蔽視線。
李雙魚瞳孔驟然縮小,緊抿住嘴唇似乎想起了什麼不是很愉快的回憶。
司天局的道人袁天罡倒吸一口涼氣,手中拂塵微微顫動,輕聲說道:「果然如傳聞所說,這真氣機引擎可以抽取方圓數里內的天地靈氣,供給使用者本身。」
他是道門中人,對於靈氣運轉的陣法熟稔無比。歷朝歷代無論哪個國家建立,都需要靠道門布下陣法來幫忙鞏固城防,避免妖獸襲擾。
他本以為道門一直能保持這樣的超然地位,卻未曾想在此時此刻竟然看到了比道門不傳之秘——兩儀微塵陣還要強橫的汲取靈氣陣法,一時間只想飛回道館中,和那些積年宿老商討對策。
袁天罡頗為懊惱,隱蔽地看了李雙魚一眼,暗中思忖道:「早知如此,當初就該派人暗中下手,把這個孩子絞殺掉為好。」
只可惜啊,不得不說當今的李唐皇帝確實有幾分帝王氣度,對待道門也還算畢恭畢敬——畢竟李董也認李耳作為祖先,雖然只是為了宣揚得位正統罷了。
現在如果真讓李唐王朝得到了這個真氣機引擎的秘密,恐怕道門的超然地位再也不保,更何況此時天下間佛教昌盛,愚夫愚婦皆以佛陀為偶像尊崇.....
「還得從長計議....」袁天罡打定主意,一掃拂塵,回歸淡定本色。
只見沙場上死囚揚天狂嘯,周身筋骨急劇膨脹,幾息時間已經狀若修羅惡鬼。他噹啷一聲掙脫開手上鐐銬,樑柱般粗的大腿狠狠一踏地面,將結實夯土硬生生踩出一道綿長裂縫。
孫伏伽高聲喝道:「夠了,放下你手裏的鐵球!」
死囚不以為意,似是嫌其聒噪一般,隨手拾起木匣遠遠擲出,只聽倏倏破空聲有若蜂鳴,那木匣化成一道流光直襲台上的孫伏伽而去。
嘭!
尉遲恭上前一步,一拳轟爆了投來的木匣,李董兩側的衛士自腰間拔出朴刀,剎那間刀光舞成一個圓罩,將飛來的木屑盡數盪開。
「放箭!」
傾盆暴雨般的箭矢橫飛而去,足以貫穿木靶的鋒銳鐵簇箭頭打在死囚皮膚上,卻只能留下一顆淺淺的白印。
「死!」
囚犯咆哮一聲,握着鐵球襲向軍陣,隨便一拉一扯,竟然將密集的矛尖輕易折斷,如同鏟車一般犁開軍陣。
「好膽!」
尉遲恭暴喝着一腳踏出,石板鋪就的看台在千層底靴子的踩踏下,如同蛛網般紋絲碎裂,而尉遲恭本人則借着力道電射般斜飛而去。
「陛下還請您....」
「不用。」李董揮揮手制止了手下的話語,說道:「敬德的武力,朕很放心。」
說話間尉遲恭已經與死囚戰成一團,拳腳交錯,音爆聲噼啪作響,周圍兵卒竟是連插手的餘地都沒有。
「常聞鄂國公年輕時流落草莽,醉酒後獨自一人上山遊蕩,錯把「凶」級妖獸吊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