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縝正在自己屋裏收拾着衣物行李呢,陸纏就徑自走了進來,大剌剌地沖他說道:「七郎,四哥找你有件要緊事商量。」
早在前日,陸縝就已打算離開陸家溝村去蘇州城裏租房住了。因為之前和陸仁歸家的矛盾,以及要翻臉收取地租的事情,他可算是把村子裏的陸姓之人都給得罪了。
人就是這樣,當某件施恩之事被他們當成了理所當然,那一旦你要收回這事,對方就要將你視作仇人了。為此,在村子裏陸縝可沒少受那些族人村民的白眼,在其背後還有人不斷說着壞話呢。
對這樣的所謂親人,陸縝是根本不屑於和他們再論什麼交情的。他本來就不是真正的陸縝,和他們並無親情或是恩義可言,所以此刻打算離開自然不會有半點不舍與猶豫了。
聽到陸纏這話,陸縝的動作便是一頓。只聽那稱呼,他就可以想到一定是對方有什麼事要求到自己了,不然只會稱自己小七,而不是這麼親熱的七郎。雖然心裏對其很是不屑,但面上的尊重還是要有的,所以他便轉過身來笑道:「不知四哥想讓我幫什麼忙?不過話可說在前頭,我現在無官無職,官面上的事可幫不上什麼忙啊。」
陸纏心裏嘀咕一句,要是官面上的事我會來找你一個被罷了官的人?不過臉上卻依然是笑嘻嘻的:「不是什麼大事,卻是和你相關的私事。」
「私事?」陸縝不覺有些奇怪,什麼時候這位也開始關心起自己來了?
「是這樣的,你和楚家小姐的婚事似乎是出了些問題吧?為此,楚家之前還着人來我們村里,和爺爺,還有我爹談過,他們希望你能和他家女兒早早地和離了。這回你回來,也帶了一個千嬌百媚的女人,顯然也是另有了新歡,不如就遂了他們的意思吧。
「這楚家在蘇州城裏那也是有頭有臉的,所以……」陸纏很快就把自己的意思都給道了出來,不過後面那些,陸縝卻壓根就沒聽進耳里去,因為在得知對方居然是來勸自己去跟楚雲容和離之後,他整個人就已經怒火中燒了!
什麼叫欺人太甚?這就是了!
這家父子還真是極品哪,真以為自己可以主宰村里上下人等的一切了,居然連自己的婚事都敢來插一手?而且,插手的還是離婚這樣的事情,真當自己是那麼好欺負的不成?
直到把該說的話都說完了,陸纏才抬頭看向面前的兄弟。說實在的,說這番話時,他心裏也有些沒底,畢竟這事做得有些忒不地道,這讓他說話時都在刻意避開陸縝的目光。可現在話說完了,總得從對方口裏聽個回音,所以只能硬着頭皮望過去了。
這一望,卻叫陸纏的心陡然就是一揪,身子跟着忍不住朝後退了兩步,一股叫他心慌的氣勢正撲面而來。陸縝當了這幾年的關,殺的人也有不少,所養成的氣勢自然不是他這麼個村野青年所能招架得住的。
為陸縝的氣勢所懾,後面詢問其意思的話陸纏竟有些說不出口了,只能有些躲閃地看了他幾眼,等着回應。
陸縝則在開始的憤怒後漸漸冷靜了下來,也沒提自己的意思,只是緩聲問道:「這是大伯的意思麼?」他覺着以陸纏的年紀,似乎還拿不出這等想法來。
雖然他對楚家在蘇州的地位不是太了解,但有一點是可以想見的,那就是他們一定比陸家人要強得多。顯然,是楚家有意拆散了自己和楚雲容後,陸仁歸覺着有利可圖,這才會想着來說服自己。
另外,陸縝也終於明白了楚雲容現在的處境,原來只以為是小事,現在看來,楚家居然是動了這等心思。要早知道是這樣,自己就該早早來蘇州把人給接回去的。
陸纏覺着有些恍惚,因為此刻陸縝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懾人氣勢又消失不見了,就仿佛剛才只是他的錯覺罷了。連他自己都覺着剛才的感覺有些不真切,曾經怯懦膽小的陸縝又怎麼可能不說一句話就讓自己心驚膽戰呢?
所以在作出如此判斷後,他便道:「這確實是我爹的意思,不過這也是為了你好。楚家可不是你能高攀得起的,而且這次的事情還牽涉到了嚴家,你就更不能得罪了。」
「嚴家?又關嚴家什麼事?」陸縝眯起了眼睛來。
他雖然不曾在蘇州住過,但對這個掌管着江南漕運生意的嚴家卻是有所耳聞的,他們靠着和漕幫的關係,幾乎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