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陸縝剛才的一番表現,感到最是震驚的還要數岳母嚴氏。
論起對陸縝的了解,嚴氏並不在楚相玉之下,也因為對陸縝懦弱無擔當性格的了解,讓她最是看不起這個女婿。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楚雲容之前所以對那個陸縝態度惡劣,很大程度也是受了母親的影響。
可今日,陸縝卻一改當初的弱點,變得能言善辯不說,連膽子都比以前要大了許多。要不是這張臉還是她記憶中的模樣,嚴氏甚至都要覺着換了人了。
怪不得以前對陸縝頗有微詞的女兒這次回來後的態度發生了如此轉變,顯然就是因為他的轉變了。難道說這人一當了官,連性格都能變得這麼徹底麼?
心裏犯着嘀咕,嚴氏連自己那兩個外甥告辭離開都沒顧得上,只是上下打量着陸縝。直到陸縝開口說要見自己女兒,她才猛地回過神來,當即搖頭:「這可不成。」
「岳母大人,雲容是我的妻子,之前不過是因為你差人送信來說得了病,我才讓她回蘇州相探的。可你現在卻連人都不讓我見,卻是何道理?要知道,如今雲容可是我陸家的人了!」見這個女人怎麼都不肯鬆口,而且又有幫着嚴家拆散自己和楚雲容的用心,陸縝終於忍耐不住了,說了重話。
要說起來,陸縝最近的心情確實相當糟糕,總是憋了一口惡氣無法宣洩。先是杭州那裏,然後是路上的刺殺。待回了蘇州,又和陸家上下人等起了摩擦,還被人傳謠言中傷,今日來楚府想接走楚雲容被嚴家兄弟打擾也就算了,現在想見她一面都被嚴氏阻攔……這許多的不順心之事一件連了一件襲來,縱然他涵養再好,城府再深,也終於到了爆發的邊緣。
他這話一出,嚴氏的面色也是一變。她還真沒想到陸縝敢如此頂撞自己,甚至都算得上是威脅了。可剛想回嘴,一抬眼看到了陸縝那雙閃着不善光芒的眼睛,她的心裏不禁打了個突,沒來由的竟感到了一陣心慌,到了嘴邊的話竟不敢出口了。
眼見他二人把話說僵,楚相玉只得開口了:「七郎,你不得放肆!這兒可是楚家!」他聲音雖然不大,但卻頗有些威嚴。
不過楚相玉心裏也清楚,陸縝話雖說得重了,但卻也在理。正所謂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出嫁從夫,照道理來說,如今的楚雲容確實早成了陸家之人,楚家這麼強留着自己女兒是在道理上處於下風的。
當然,道理歸道理,有時候事情怎麼定還得看雙方的人面和實力。以楚家在蘇州的名聲和地位,還是有一定話語權的。只不過陸縝畢竟有着進士出身,而且還在官場裏沉浮數年,這麼一來,縱然是楚家也必須小心應對了。
好在讓楚相玉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聽到他一開口後,陸縝微微一怔,隨後便重新坐定了道:「岳父還請見諒,是小婿一時急切了些,忘了尊卑。」
「你的心思老夫自然明白,也看得出來你對容兒是一片真心。不過……」楚相玉說着摸了摸自己的鬍鬚,又看了妻子一眼,這才繼續道:「我楚家好歹也是蘇州城裏有名的人家,我那女兒更是掌上明珠,縱然被你娶了去,也不能受了太大委屈。如今城裏到處都在傳着你對不起我女兒的事情,我若這樣將女兒交還給你就太對不起她了。
「你若想要接回容兒也不是不成。但卻需要把這場風波給平息下去了。你能做到麼?」說到最後,他一雙眼已盯在了陸縝的臉上,卻是給陸縝劃下道來了。
陸縝半點不避地與之對視了片刻,這才點頭:「岳父說的在理,小婿自當遵從!不過是一些宵小之輩想渾水摸魚罷了,我不但會儘快解決此事,還自己一個清白,更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看着陸縝那鄭重其事的模樣,楚相玉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那我就等着看了。」
「既如此,小婿先告辭了。」陸縝說着,便起身行禮,毫不拖泥帶水地就轉身離開。
直到他離開後,嚴氏才終於緩過了一口氣來,憤憤地道:「這個陸縝是越發不像話了,居然敢威脅起我來了。還有嚴家……」
「你給我住嘴!」楚相玉突然一聲怒斥,打斷了妻子的話頭,這讓從未見其如此動怒的嚴氏的身子都不覺一顫,臉色也有些轉白了。
而楚相玉的話還在繼續着:「你以前幫着自己娘家人說話也就罷了,可今日也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