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下惱火,但石亨並沒有失去理智,早在這封回絕自己的書里看到了那個讓他有些忌憚的名字陸縝。
以石侯爺如今簡在帝心的地位,若是一般地方官員敢和他對着幹,恐怕他早就要一封彈劾送去京城,讓天子為自己做主了。可是對上陸縝,他便知道這麼做是完全沒有作用的。
哪怕是身在邊關的武將,他也知道天子對陸縝是有多麼的重視與信任。之前他對付孔家,惹來無數御史言官的彈劾,不照樣穩如泰山麼?所以說,就算自己拿此事大做章,怕也傷不了對方的皮毛,反而只會丟了自家的顏面。
不過他石亨也不是忍氣吞聲之人,既然走官場不能把陸縝怎樣,那就只好用些非常手段了。
此時已是二更之後,但他一聲招呼,那位薛長慶還是急匆匆地趕了過來,看着甚是乖巧聽話。不過看到這位手下,石亨臉上卻無半點好臉色:「你可知道,就因為你之前的疏忽,導致本侯竟在山東碰了一鼻子的灰!」
「侯爺是說山東那邊竟不肯幫着咱們拿人?」薛長慶一臉的難以置信。
「怎麼,你對本侯的說法有什麼懷疑麼?」
「不不敢。」看到自家上司那陰沉的面容,他忙不迭地說道:「這些傢伙的膽子也太大了,就不怕侯爺您追究他們麼?」
「他們既然敢做這些,自然是有底氣的。要不是你手下養了一群飯桶,連個人都看不住,又豈會出這等事情!」石亨再次不滿地提了一句,直讓眼前之人一陣不安,低下了頭去。
「但此人一定要儘快找到,不然後患無窮。你說說吧,該怎麼辦才好?」石亨看了他一眼,又問道。
薛長慶沉吟了一陣後,才試探着道:「其實屬下以為他未必就敢返回山東老家,說不定還藏在茫茫的太行山里呢。不如派人搜山,找出他的下落?」
「哈」石亨頓時冷笑起來:「派人在太行山里找一個人,那和大海撈針有什麼區別?虧你竟說的出口!」
「是卑職愚鈍,侯爺恕罪。」薛長慶再次低下了頭去。
「既然此事因你而起,就只能着落在你身上了。本侯的意思,是讓你率五百人馬進入太行山中」既然對方拿不出什麼法子來,石亨只能自己主動將想法給道出來了。
「只五百兵馬是不是少了些?怎麼可能找到人。」薛長慶有些摸不着頭腦地道。
「誰讓你帶人去山裏找他了,我是讓你去太行山,把藏在裏面的那些響馬盜匪都給找出來,讓他們幫着你去尋人。比起我們,這些太行山裏的地頭蛇要找人就容易得多了。另外,這麼一來,也能把他從山溝溝里逼出去,無論他去山東,還是轉回山西,就都好對付得多了。」石亨不滿地看了他一眼。
薛長慶聽完這法子後,忙點頭贊道:「侯爺果然謀慮深遠,非卑職所能及也。」
石亨並未理會他的吹捧,繼續說道:「不過本侯讓你和那些響馬山賊接觸可不光是讓他們幫着找人,還有另一樁事情要用到他們呢。你可聽好了」說着,便壓低了聲音,小聲囑咐起這位來。
一番話說下來,直讓薛長慶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隨即臉上便露出了驚懼之色:「侯爺,這事要是被人查了出來,咱們的干係可是不小哪。」
「哼,你當初做那些事時怎麼就有膽子了?照我的意思辦就是了!」
看着石亨陰沉的臉色,薛長慶便知道對方已經鐵了心了,故而只能勉為其難地點頭應了下來:「卑職領命!」
「明日一早,你就帶人去吧。本侯會跟人解釋,就說你是奉我之命去往別處公幹的。」見他領命,石亨的臉色才緩和了一些,同時又叮囑道:「此事你一定要小心去辦。要是再辦砸了,當心你的小命!」
薛長慶心了一陣惶恐,但還是點頭應了下來。然後,這位就滿是忐忑地告辭退出。他為人雖然不是太聰明,但卻也想到了一點,哪怕自己這次真把事情辦好了,恐怕依然不見得會安全哪。不過事到如今,他似乎也沒有別的路可走了。誰叫自己貪心,早早就走錯了路呢?
十日之後,太行山深處。
作為山東和山西兩省的交界所在,這綿延數百里的太行山真可謂是三不管地帶了。
這不光是因為此山位於兩省相交所在,讓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