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件不算是無妄之災的災禍之後,林逾靜很是低調了一段時間。
期間一直沒顧得上回八百里村一趟,等到記起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一月有餘,上京城西郊的楓林已經變成血染的紅色了,遠遠的看去,就像是天上的神仙打翻了染缸,漫天的都是火光一般。
林逾靜就更加不敢回去了。
林秀才大概會打斷她的腿的。
不過雖是沒有回去,但是卻總算是知道了牛二一家人現在住在哪裏。
這倒不是林逾靜有心去打探的,而是她為了將「雞不可失」再次開辦起來,每天就去城裏頭有目的的轉悠。
哪家的雞養得好、價錢公道,哪家的麥最飽滿香氣最足,哪家行子介紹的店小二最老實靠譜順手……開店的種種問題,甚至是筷子這等雞毛蒜皮的小事,她都一一的做好了規劃。
畢竟,事無巨細總不是壞事。
再說,她現在也比較無聊,基本上就是古代人裏頭混日子不求上進的那一種。
穿越到這麼個史書上根本沒有記載的王朝,還是個女人,不能去讀書仕進,她也挺無奈的。
若是貴族呢,好歹是有地位的;次之的富足之家,也有錢財……人家有當紈絝的資本……她有點兒頭疼。倒不是說林秀才不好。
林逾靜自然是知道,林秀才是打心眼兒里疼愛自己這個女兒,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想撮合自己跟高景翰。
是的,在林秀才眼裏,沒有人能比他的得意門生更適合林逾靜了。
這位在八百里村廣受老人姑娘喜歡和受讀書人嫉妒的高才子,在老實人牛二這裏的風評確實不怎麼樣。
林逾靜那天純粹是調查市場的。
她只是單純的想知道為什麼王家鋪子的油比李家鋪子的油貴了兩文錢而已。
結果就在李家鋪子外頭遇上了牛二。
牛二見了林逾靜活像見了鬼一樣:「林林林逾靜!」
這一連串的結巴語氣讓林逾靜一臉懵的摸了摸自己的臉,以為自己是沾了什麼髒兮兮的東西。
不然老實人牛二怎麼如此吃驚……
牛二一下就打開了話匣子,他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林逾靜就在上京城裏。他這一個多月里自然是去了好多次八百里村,但是就侷促的見了林秀才幾次。
他又是個嘴笨的,而且小時候就念過兩天學堂,還淨挨先生板子了,所以見了林秀才就更緊張,話都說不利索。
說來也是,林秀才一個說話行事奉君子之道的人,竟是對他露出了一絲絲的不耐煩之色。
牛二是什麼人,雖然大字不識幾個,毫不誇張的說連自己的名字都寫不全的,但是他自小就在自家老娘的店裏頭幫手,察言觀色的本事那是一等一的高明。
所以,儘管林秀才沒皺眉沒說一個「請你出去」這樣的話,牛二還就是感覺到了林秀才對自己的不喜歡。
所以,也就識趣的不再去了。
林逾靜聽了非但對他毫不同情,反而還笑出聲來了。
這需要懷疑嗎?
她給林秀才留的條兒上怎麼說的?
她說自己來上京城是投奔牛二家來的……結果牛二天天兒的不嫌遠跑到林秀才跟前,顛顛的一副無辜嘴臉打聽自己去了哪兒,這不就是癩蛤蟆插雞毛撣子——裝大尾巴狼。
不討厭你討厭誰?
見了牛二倒是又知道了許多家長里短的八卦。
比如說牛二的某個遠房表親的鄰居家有個長得頗有幾分姿色的表侄女是當今上京縣衙縣令的小妾,最近正當寵,但是日子也不太好過。
雖說現在是縣令,但是這上京城馬上就要變成一國之都了,堂堂國都的京兆尹,雖然是跟自個兒品階一樣兒的,那天子腳下的「縣令」,能是一般的縣令嗎?
那肯定雖然是燙手的山芋——山芋也是管飽的呀,指不定人人想要。
怎麼還能輪的上他一個差一點點就名落孫山還是靠些背地裏的手段才坐上這個芝麻位子的「高齡人」呢?
哦,這個縣令倒是有幾分意思。
「啊?」難得從林逾靜口中聽到對一個人如此高的評價,牛二再次震驚了一把。
「宋縣令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