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如意邊聽着邊點頭贊同丈夫的推斷,其實心裏卻不太認同。
輔政大臣何等重要,當今聖上雖年少,卻也算是個明君,怎麼可能拿這種事兒戲。
雖然丘如意認為安世誠是個優秀的人,卻也不得不承認,他的水平離着輔政大臣還差得着十萬八千里。
不過丘如意又一向信服安世誠,知道他說話向來有理有據,所以他所言也未必不是事實。
如此一來,丘如意自己內心倒矛盾起來。
況且這一天,她也着實過得不鬆快,又見安世誠好容易又恢復到平日的狀態,丘如意不敢多言,生怕再挑起丈夫的心事來,便不由打了一個大哈欠,道:「你說的固然有理,只是這從軍的事情,也不是一時半會就必須要定下來的。依我看,夜已深,咱們還是早些回去休息,明日和父母商議了再說吧。」
安世誠看着疲憊的妻子,心生愧疚,此時他也有些倦意,便點點頭,夫妻二人一起稍稍整理了一下書房,然後吹燈出門上鎖。
門房裏兩個婆子見安世誠正一手提燈一手扶着丘如意走出來,她二人忙提了燈籠迎上去,主僕四人靜悄悄地回院安歇。
安世誠心中已然有了決斷,倒是踏實了,一夜酣睡。
丘如意知道丈夫的固執性子,生怕他執意從軍,她只是這世間最普通不過的一個婦人,自然是極不希望丈夫從軍的,翻來覆去大半夜,方才朦朧睡去。
第二日一早,用過飯菜,安世誠便請父親去了書房。
盧國公夫人看着兒子重又容光煥發,對丘如意笑道:「沒想到你竟比母親還了解誠兒,知道他是個豁達的,倒是母親生生擔心了一天一夜,這才放下心呢。」
丘如意起身笑道:「知子莫若母。母親豈會不了解他是個什麼性情,只是因為關心太過,不免就亂了分寸。」
若夫君真去了邊關,只怕這府里眾人就不是擔心一天一夜的事情那麼簡單了。
丘如意暗嘆一口氣。坐下身來。
盧國公夫人看出丘如意的心不在焉,心生疑竇,問道:「你有心事?」
丘如意忙笑着搖頭,盧國公夫人便自言自語道:「飯還沒吃完,誠兒就拉着他父親去了。也不知他忙的什麼。」
丘如意想了想,到底沒有說出來。
她現在一心希望公公能勸阻住丈夫,如果事情能成,她大可不必在這裏多嘴多舌,徒惹婆婆着急上火。
這時正巧有管事有事進來向盧國公夫人討主意,盧國公夫人不便再問,丘如意趁機退下。
丘如意回到院裏,雖然疲憊卻心中焦慮,躺也躺不住,坐也坐不下。只在屋裏轉圈子。
等了好半天,杏兒過來稟道:「國公爺已經離開書院了,臉上看着也沒什麼異樣_和平時一樣的威嚴。」
丘如意讓杏兒下去,心中暗喜:既然公公面色如常,可見必是勸住丈夫了。
可丘如意一轉身,又想到公公的一生經歷頗為曲折,從拘禁的罪人到尊貴的國公爺,歷經多少事情,又到這把年紀,心中豈會沒一點城府。早就喜怒不形於色,偏自己不自量力,還企圖自他臉上瞧出事態的發展。
丘如意想到這裏,心中沒了主意。她倒是極想去書院問個究竟,卻又覺得不妥。
就在丘如意左右為難之際,便聽外面婆子道:「公子爺回來了。」
丘如意頓時振奮起來,急忙走到門前打開門帘,安世誠恰好也走了過來。
丘如意等安世誠走進房來,穩一穩心神。問道:「父親和你說什麼了?是不是也不同意你去從軍?父母在,不遠遊,你一向最為孝順,還是聽父親一言吧。」
安世誠笑道:「我擔心你在這裏悶壞了,所以父親一走,便趕着回來了,聽你方才這些話,看來為夫倒是做對了。」
丘如意嘟囔道:「你若真在意我,那就不要去邊關。」
安世誠憐愛地看了妻子一眼,搖頭道:「這件事恐怕由不得為夫作主。」
丘如意吃了一驚:「莫非父親也主張你棄文從戎?」
安世誠點頭,丘如意知勢不可挽回,嘆道:「既然上面不願授你文官,難道還願意給你做個武官,動盪時期,武官可比文官的作用大的多,只怕越發不可能
第一九七章終有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