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看着安世昆的眼睛,渾身冒冷汗。
幸好安世昆又大笑道:「瞧你這樣兒,開個玩笑而已。倒像真瞞了我什麼事,你的忠心,朕最明白了。至於是忠臣還是奸臣,就看你以後的表現了。放心,朕會給你個說法的。」
李全訕訕陪笑一會,便找了個機會出去透了口氣,方才將心放下,嚇死他了,還真以為被皇上識破了呢,不過皇上真的是在開玩笑嗎?
李全不敢深想。
安世弘於夜裏,手拿一張散發着淡淡花香的紙箋,卻不得不深想起來。
他的人辦事效率極高,山落西山時分,便已暗中查得隨劉嬋入宮的鈴兒果真姓王。
據說本是王鈴兒本是劉家家生子,長得溫婉美貌,最是忠心不過的了。
她原本侍奉劉家大公子的,後改侍劉嬋,劉嬋入宮,因王氏美貌,且不曾貼身侍奉過劉公子,便被帶進宮中,以期將來好幫劉嬋固寵。
今日事發,劉夫人深恨王鈴兒自家不尊重,便將其家人捆了,聽說那家人已經被遠遠地送走了,卻不知送去哪裏,估計是發賣了吧。
安世弘本就猜到那鈴兒便是王氏,此時不過是印證而已。
讓他困惑不解的是另一張紙條。
那紙條是從丘若蘭處遞過來的。
當日丘如山兄弟聽從妹妹之言,欲在京城尋個缺,為了方便行事,便在京城賃了一處宅院。
如今差事已成,雖只是八七品小吏,俸祿微薄,養不得家,不過田氏手裏還有些錢,她寡婦人家的,註定要依着兒子過活,且兒子們都未成年,她也不放心,便做主買一處小宅院,一家子得以團圓,倒是人人喜歡。
今日,安世弘心中有太多疑問,便懶得遮掩,着人給丘宅送些東西,其中便夾帶了一張給丘若蘭的紙條,其中只書二字「王氏」。
丘若蘭果非尋常閨閣女子,倒也痛快,拿了眉筆,在兩字上面畫一朝上的箭頭,便直接讓來人帶了回來。
安世弘一時拿不準是何意思,深思半響,見夜未深,城中尚未宵禁,終於拿定主意,出府往丘宅而去。
日子流水一般淌過,轉眼間,十數天過去了。
既然商定好離京去邊關,丘如意便忙碌起來。
先是國公府里的諸多雜事,要一一理清,保證自己不在京城,公婆也能輕鬆料理。
同時,也要打點自己行李,還有給丈夫帶去的林林總總各色物件。
父母那邊,也要事先通個氣,讓他們有個心裏準備,大哥夫妻行遠,自己只怕也是一年半載回不來,他們難免神傷。
于氏倒是滿心裏贊同女兒去邊關,年輕夫妻分別太久,又沒個孩子,到底不是個事。
盧國公夫妻因喜愛丘如意,對丘榮夫妻多有禮遇。
安世誠離京那幾日,盧國公夫人還曾特意請于氏上門做客,以勸慰開解兒媳。
于氏覺得親家行事真是沒的說。
當日兩家因親事,沒少在心裏結疙瘩,實沒想到成了親,兩家倒親厚起來。
如今又主動讓女兒去女婿身邊,于氏更是覺得這門親事結對了,因為大兒仕途不順遠行的憂鬱心結,也消去不少,卻又為女兒行遠感傷,越發三兩日就往國公府去,恨不能天天住在那裏。
丘如意便和母親商議:杏兒和楚兒如今乃是花期年華,若是帶過去,也不知哪年哪月回來,只怕就耽擱了她們。她們又都是丘家的家生子,不好嫁在當地。
于氏也道:「聽說那邊過得苦,你卻那邊又不好再講國公府的排場,帶去的人便少許多,故個頂個都得是最中用的。這倆個丫頭,平日裏過得比小戶人家的正經小姐還嬌氣呢,也確實不適合帶過去。」
蘇嬤嬤年紀也大了,不適合長途跋涉,自然也是不能帶了去的。
于氏想了又想,便去和盧國公夫人商議,這次過去,也不知幾年才回,得從家裏帶去個年長些的,好防着萬一丘如意在那邊有孕,不至於人不湊手。
盧國公夫人早就想到這點了,便道:「家裏倒也有幾個妥當的媳婦子,我也正挑着呢,親家也幫着看看吧。」
于氏便笑道:「姐姐挑的人自然都是好的。北地民風彪悍,這媳婦子不僅心細會侍候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