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如意視線一直都在丘如海身上,此時猛聽丘如海提什麼「安公子」,驚訝之下眼睛便隨着丘如海目光看向一旁,旁邊赫然站着安世誠。
原來丘如海方才是與安世誠打招呼去了。
安世誠原本正笑看着這兄妹二人說話,此時見丘如意眼睛看過來,他因二人婚約之事,便有些不自在,忙拱一拱手,便略轉偏了臉低下頭來。
丘如意見安世誠仍如此守禮,心裏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忙還了禮,起身後不由轉頭嗔視丘如海。
若是丘如源在此,定是直接喝住她,哪會讓她扒拉扒拉說那半天的話,在人前失了禮數。
但丘如海則不同,他本就縱容妹妹,況且和安世誠也算不打不相識,都領略過彼此間的不堪,所以也沒甚可藏掖的,故方才便由着妹妹的性子說話,直到最後確實不妥時,才出言打斷了丘如意的話。
此時看到丘如意似乎抱怨的目光,丘如海便笑着解釋道:「若是旁人,我自然早就攆了你去,安公子不是外人,彼此熟識,在他跟前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原本以安世誠對于氏為人處事上的了解,估計是不會這麼早就對丘如意說兩家結親之事的。
但安世誠此時聽了丘如海「不是外人」之言,便只當丘氏兄妹已經知道了,至少表明丘如海是知道的。
安世誠如此一想,越發的拘謹有禮起來。
倒是丘如意和哥哥更心意想通些,知道丘如海是指自己和安世誠幾次三番的矛盾衝突,便釋懷一笑:她都在安世誠面前管兄長的房中事,如今在他面前提一句嫁妝的話,想來他也該見怪不怪了。
丘如意倒是坦蕩蕩和丘如海一起與安世誠寒暄,後見安世誠越來越忸怩,不由心中暗笑:他果然還是書呆子氣重,估計是極少與年輕女子相處的緣故,京城風氣如此開化。他竟還如此保守,倒真有些難得。
不過也可能是因為有了二人從前爭吵的經歷,再加上這裏是清修之地不易喧譁,如今便是她真有不妥當之處。安世誠不得不強壓着心中火氣,也不知他心中憋屈成什麼樣呢。
想到這裏丘如意便起了促狹心,故意附合着丘如海,沒話找話地和安世誠亂說一氣,趁便欣賞他不知是因氣憤還是不好意思而變得面紅耳赤的窘迫模樣。
倒是丘如海覺得他二人今天有些不對勁兒。便停止說話,只管在旁玩味地來回看着他二人。
安世誠立時發現,便強壓着欲與丘如意多相處一會兒的念頭,硬邦邦說道:「我還要去侍奉母親,不能過多逗留,和丘兄敘話,先行告辭了。」
丘如海忙拱手作別道:「安兄請,請代我兄妹二人向夫人問安,因怕打擾夫人禮佛,故不敢過去拜見。還請夫人勿要見怪。」
安世誠忙無妨,想一下,又道:「丘兄時常來此,可知此間有何好景可賞,待我母親禮佛後,也好陪着她老人家遊玩一番。」
丘如意卻接過話去,笑道:「你問我二哥才是白做功呢。這間庵廟規矩極嚴,他也是因為熟了,這兩年才得進來,卻也只在我母親跟前。哪裏敢在庵里到處遊玩?今日你得以進來,想來一是因為世風如此,再則也多半是因為你家身份不同。依我說,你也不用操這份心。這裏的明因法師自然安排的妥當的。」
丘如海暗看妹妹一眼,責怪道:「這是安兄的一片孝心,你何必把話說成這樣?我雖不知有何好風景,你卻對這裏極熟,何不推薦一二,以全安兄的孝心。」
丘如意知道是因為自己說話太直。不符和二哥如今的圓滑處事,於是笑道:「倒是我顧慮不周了。夫人向來喜歡花木,這庵里後面幾株瓊花清秀淡雅倒真值得一賞,我每年這時過來,都會在午後偷了空閒過去觀賞的。」
丘如意說到這裏一頓,復又笑道:「我看夫人素昔似乎更偏愛鮮艷濃香的,未必會喜歡這等素淡花木。幸好明因法師禪院裏倒是植了幾株垂絲海棠,如今正是花開鮮艷的時節,或許安公子可以請明因法師邀夫人去欣賞,明因法師最是個大方爽朗的,必會應允的。」
安世誠連忙謝過,丘如意笑着還禮,然後各自離去。
丘如海也陪妹妹回禪院,在路上,他便忍不住笑道:「後來倒也罷了,我看你先前和安世誠說話,怎麼好似帶了點調戲的意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