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如意如坐針氈地熬了多時,于氏這才得了機會告辭,盧國公夫人因與于氏聊得興起,還猶有些不舍,苦留不住,只好讓于氏母子去了。
直到馬車駛出秋楓山莊,丘如意才仿佛從夢裏走到實處,迫不及待地問母親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今天原本就是盧國公夫人因為和于氏母女聊得投機,臨時起意做出的決定,于氏事先沒有得到消息,也着實被驚着了。
但是兩家早有締結姻緣之意,這事總要提出來的,所以于氏也就順勢而為了。
此時見女兒發問,于氏便清了清嗓子,緩緩把臨來京城時盧國公親自提親一事大略說了一回。
丘如意驚駭,原來兩家議定結親竟這麼長時間了。
當然,兒女親事,都是父母之命的,丘如意雖性情跋扈了些,卻也沒敢想過姻緣之事要自己作主的。
但從前母親一心要將自己低嫁的,後來在順陽城裏實在挑不出合適的,這才進京在王家挑看,卻也怕自己高嫁受委屈,只管在門當戶對里相看的,怎麼就一下子高攀了盧國公府呢,這中間跳躍性太大,她還真是有點不適應。
于氏見女兒一臉的疑問,便又道:「都怪母親把你養成個嬌縱的性情,因為怕你將來在夫家受委屈,所以母親一心將你低嫁。如今想來,卻是母親想的偏了。女子低嫁,雖然可以在夫家為所欲為,卻是建立在夫婿確實是個無能的基礎上,這樣的男子如何能配得上你的品貌?你到底是個女子,外頭還是要靠着夫婿,他若是個無能的,父母百年後,你在外頭受了委屈,卻讓何人幫你出頭呢。」
丘如意不由暗暗點頭,母親從前說起低嫁的好處來。也是一套套的,如今這樣評價低嫁的壞處來,聽着竟也是非常的有道理。
丘如意想了一下,說道:「不是女兒妄自菲薄。但人貴有自知之明,盧國公府到底門第高了些,況且丘氏有丘玉娟丘若蘭珠玉在前,女兒心裏實在沒底。」
于氏點頭說道:「你的擔心也不無道理。當年是母親一葉障目,只盯着低門看。也誤導了你,如今京城裏走一遭兒,倒是想開了不少。高門也好,門當戶對也罷,便是低嫁,還有句話叫寧欺白須公,莫欺少年窮,所以有時姻緣不應只看門第高低,更要看男子的品行。也正是因此我和你父親取中安世誠的人品,答應下了盧國公府的親事。但因為還要等你二哥訂下親事。才好說這門親事,所以也就沒有事先告訴你。」
丘如意低頭道:「姻緣之事,只憑父母做主,只要父母看準了,女兒無二話。」
于氏見狀,於是不再說話,而是靠着車壁假寐,好留出些空暇來給女兒慢慢在心裏接受這樁親事。
其實于氏倒是想多了,丘如意雖然規矩上不如那些世家女子,但親事由父母做主這一條卻是深刻在她的腦中的。況且她知道父母一向疼愛自己,決不會將自己胡亂嫁給那不靠譜的人家的。
故不管當日母親將她訂給康家還是如今訂給盧國公府,對她來說,卻是沒什麼差別。反正日子好壞都是自己過出來的。
當然,也不能說一點差別也沒有,至少當聽說要訂給安世誠時,她的心裏還是莫名地安定下來。
丘如意將這份安定歸結於對安世誠人品的把握,既然人品好,家世高。實在是一樁極難得的好親事,她還什麼不知足的呢。
所以丘如意也把心思盡去,乾脆靠着母親打起盹來。
倒是于氏見女兒這般沒心沒肺,不覺好笑,同時也為女兒如此信任自己感到欣慰。
接下來于氏便開始正式為兒子去娘家提親了。
因為兩家早有意結親,所以納采、問名和納吉也不過是個形式罷了,緊接着就到過大禮的日子。
一切都是順順利利的,丘家上下都是一片喜氣洋洋。
于氏雖身累,但想到兒子婚事有着,又是親上做親,心裏卻是快活的。
王巧兒也力能所及地幫襯着婆婆,且又藉機在家裏爭取了一些地位,心裏自然也很高興。
安如海心裏也極為滿意,倒是丘如意因為是未嫁女,在這期間倒是一點力也使不上,也正好藉此細思自己的親事。
丘如意聽聞親事,雖心中安定,內心倒還沒什麼太多的想法,故此心中除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