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就有些難聽了,丘家眾人心上都生了氣,誰知丘如意此時卻捧腹大笑起來。
這實在不符合丘如意快意恩仇的性子,眾人不由面面相覷。
丘如意見康少立說話難聽,原本是發了怒氣的,但復見康少立一介堂堂男兒,此時竟活脫脫一幅受氣小媳婦的模樣,實在是有趣,倒把怒氣消了,還忍不住笑了起來。
康少立看着丘如意如此歡快地笑,頓時有些發蒙,早先鼓足的勇氣也慢慢退了下去。
康于氏前幾天見于氏對兩家結親之事似有了鬆動,心中高興,便忍不住告訴了兒子。
康少立自小與母親相依為命,自然是唯母命是從,況且婚姻之事,向來也是父母之命,只是他到底是個男兒,又自認品學家世在順陽城裏也算不差,若是為報恩而娶丘家女兒的,無形之中便不得不低妻子一頭,他認這這實在有些挫傷他男子漢的尊嚴,故心裏十分的抗拒。
幸好丘家眼高於頂,並不十分看上他家,他放心之餘,也惱恨丘家門縫裏看人,如今見丘家口風鬆動,明白定是沒有好的人家,只好拿自家做替補,心中愈發不平起來,所以前頭康于氏正歡欣地和于氏細談此事,他則想悄悄見丘如意一面,軟硬兼施地讓她打消這個念頭。
誰想自己說出那樣難聽的話,只等丘如意惱羞成怒,口不擇言直接拒了這門親事,哪知她倒臉皮兒厚實,笑成這般模樣。
康少立自小被母親如珠似寶地疼愛着,只一心讀書,極少過問俗事,兼且頭次單獨和個大姑娘面對面說話,又是跑來拒親的,心裏難免發慌,原本是打算等丘如意發怒,他便可施展他早就準備的應對各種情況的話語,巧舌如簧,定要退了這門親事。
他早前預料事情必不會輕易解決,為此可是大大準備了一番,
但丘如意不按常理出牌,康少立不由就呆立在那裏。
誰知康少立呆若木雞的模樣,在丘如意眼中越發覺得好笑,更是笑個不停。
好半天,她才笑夠了,站直身子,對着康少立正色說道:「我明白表兄的意思了,請表兄放心,我會回去對母親說的,強扭的瓜不甜,這門親事就此作罷。」
可憐康少立深吸一口氣,正打算再接再厲,此時見丘如意大大方方地同意親事作罷,他反又呆愣着接不上話了,半天悻悻道:「那就依表妹之言,望表妹勿要失言。」
丘如意便點頭道:「我做事向來言出必行,你不必多言。如今事情已經有了結果,表兄趕緊走吧,這裏可是女眷遊玩之地,非你久留之地,不然瓜田李下地被人看到,你可就白走這一遭兒了。」
康少立深覺有理,拱手作一揖,便轉身離去,哪知慌亂中卻被自己衣服絆了一腳,又引來丘如意的一陣大笑,康少立越發羞紅了臉,逃也似地飛跑而去。
丘若蘭眼見康少立離去,便對丘如意說道:「姐姐既然說姻緣乃是父母之命,如今卻又答應了他,卻要如何對嬸娘說呢?」
丘如意不以為然道:「實話實說。他既然不同意,我又不是真嫁不出去,犯不着強人所難。別再提他了,免得掃了遊園的興頭。」
丘如意與康少立本就無緣,多生枝節也沒趣,丘若蘭便乖巧地笑道:「姐姐說的是。咱們去那邊走走吧,潔白一片,怪好看的,也不知是什麼花。」
丘若蘭所指之處,恰好要經過那藏人之地,她覺得那幾人倒是挺沉得住氣的,只是不知剛被拒親的丘如意與他們撞見,又會是個什麼情況呢?
丘如意視線順着丘若蘭的手指看去,果見不遠處大片綠葉中開了許多潔白小花,如星光點綴在綠海中,煞是惹人喜愛。
丘如意點頭道:「確實好看,咱們過去瞧一眼吧。」
丘如意又扭頭問杏兒道:「我記得咱們去年也來賞過這花的,卻一時不記得花名了。你可還記得?」
杏兒想一想,搖頭道:「奴婢也不記得了。」
丘如意邊走邊取笑道:「一問三不知,還想賞錢呢,不賞個大耳刮子就算是你運氣好。」
眾人不由也笑了起來,知道這是丘如意在找補方才杏兒的指責呢,真是半點虧也不肯吃。
再說花木叢後藏着的人見她姐妹二人帶着丫頭往這邊走來,便有些着了慌,四處打量着是否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