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高懸,熱浪滾滾。
一道高大的身影,他赤腳站立,泥土上傳出熱氣,猶如被火爐熏烤一般,他雙目凝視着前方乾枯的田地。
大片的稻穀已經旱死,他不由的目露悲色。
去年大旱,全家挖草吃樹皮這才勉強度日,幼妹被餓的已經如同乾屍,家中這稻穀種子根本捨不得吃。
好不容易挺過來了,今年種植下,卻是未曾預料到,今年又是大旱。
這樣下去,依然是顆粒無收的局面,家中再也挺不下去了。
氣喘吁吁的聲音,不斷的傳出,一名瘦弱的男子從遠處奔跑而來,他上氣不接下氣,來到田地旁直接的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他語氣叫喊道:「高大哥不好了!」
「出了什麼事?」
「王三千那狗東西,他反悔了,他說我們兄弟乾的活工期延誤了,定好的銀錢只給一半,餘下的一半不給了,」
「只給一半,這點錢前幾年到也算了,這也足夠我們購買糧食活下去了,但這兩年糧價飛漲,這點錢夠幹什麼,」
「你家中老母,我家中幼妹和老父,都等着這筆錢存活度日,他這是要逼死我們兄弟!」高大哥雙手緊緊的握着,他語氣恨聲道。
「他想要逼死我們兄弟,那就讓他先死!」
「住口,我等乃良民,如何能幹着盜匪之事,」高大哥開口斥責講道,他目光環視四方,卻是看看是否有外人在此。
「高大哥你讀過書,我沒啥見識,但也聽過一個故事,仙秦末年,暴君徵集天下青壯,修建驪山寢宮,死者數以百萬,天下怨聲載道,最後山東陳王起義兵,」
「滅了這暴虐的仙秦,讓天下百姓從此不再承受壓迫。」
「如今這大漢失德,終至連年大旱,不推翻這大漢,天下不可能風調雨順,索性我等反了這朝廷,」
「高大哥你義薄雲天,名傳三縣,乃是清河郡中一等一的好漢,我廣川縣何人不敬服,只要高大哥登高一呼,徐家兄弟還有王家兄弟這等好漢,都會雲從而來,」
「住口,」
「我高闖雖家貧,可也讀過詩書,豈能做這無君無父之事,此事不要再提,」高闖冷然打斷了他繼續要訴說的話語。
他目光炯炯盯着瘦弱男子,雙手用力按住瘦弱男子的肩膀,居高臨下的質問道:「瘦猴你無此等口才,也無這樣的聰敏,這樣的話語絕不是你能夠想到的,」
「是誰?敢挑撥我高闖兄弟做尋死之事,他是活的不耐煩了。」說道最後,高闖臉色猙獰,他裸露在外的手臂青筋已經繃起,他已經怒火沖宵。
「不說我也曉得,是那位王先生吧,」
「自他第一日到來,我就曉得他出身大戶,卻不是大戶子弟,而是這是大戶人家豢養的文士,是專門干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真正的大戶子弟,如何肯和我們這等土裏面刨食的人頻繁接觸,其必定有圖謀,如今看來想讓我高闖禍亂清河,好為他家主子開路,用我人頭和兄弟們的性命升官發財,」
「該死,該殺!」咆哮的聲音從高闖口中喊出。
「為何世道如此艱難,我只要活下去,他們卻是處處逼我,」
高闖發泄着心中的憤怒,良久這才平息了怒火。
「說吧瘦猴,徐家兄弟還有孟家兄弟是否被這王先生說動了?」
「說?不要隱瞞一個字?」
「徐家兄弟被王先生說動了,孟家兄弟不同意,不過此番王三千隻給一半工錢,孟家兄弟的妹妹臥病在床,正是需要銀錢的時候,不可能在拒絕了,」
「而且王先生也不是要我們造反,他說我們現在活不下去了,他可以資助我們一筆銀錢,但需要我們必要的時候,匯聚鄉里鄉親前往魏郡避災,州府已經把賑災糧食都運往了魏郡。」
「只要我們前往了魏郡鄴縣,就不會缺少吃的。」
「造反是徐家兄弟的主意吧,」高闖放開了瘦猴,他冷冷的講道。
「是,他們聽見了王先生講的故事,這才蒙生了造反的心,」
「真是好手段,摸清楚了徐家兄弟的性情,然後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