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鋒總是感覺逃不掉父親的魔掌,更是後悔等了這麼久,為什麼要去南方,就是去京都也好啊。
可是天下沒有後悔藥,在鐵鋒發愣中,鐵山狠狠的抽了他一巴掌。
啪!
這一巴掌把鐵鋒抽的清醒過來,雙眼血紅的看着鐵山,此時鐵山也吼累了,也不再拉扯他,停了下來。
氣怒的鐵山顫抖着雙手,從掛着上兜掏出一根煙,噗嗤,噗嗤,連續畫了幾次火柴才點燃。
「跑,啊……」鐵山深深吐出一口氣,煙霧從嘴裏噴出來,鐵青着臉看着雙眼血紅的鐵鋒,厲聲道:「再跑!老子打斷你的狗腿,養你一輩子!也比你死在外面強。」
「啊……爹!」鐵山暴怒的吼了出來。
「吼!我讓你吼,吼!」鐵山一咬牙,一腳把鐵鋒給踹趴在地上。
「長大了是吧!?啊,翅膀硬了,可以撒脫了!?啊!?老子是養不起你們,還是窮的連飯都讓你吃不上!?別人我不管,你!必須走正道。」鐵山吼道。
鐵鋒趴在地上,緊握着拳頭!可他再也沒有反抗,拳頭捶打着地面,都碰出來血。
正道是什么正道!?鐵鋒很清楚,自己的爹給自己安排的路都是正道。
看着鐵鋒的惱恨,鐵山的眼睛中沒有出現一絲憐憫,只是雙肩微微顫抖了一下,他內心卻是悲嘆一聲:哎,兒子啊!你以後會明白爹的苦心的。
鐵鋒抽泣了起來,鐵山上去揚起手,鐵鋒嚇的一哆嗦,用胳膊護着腦袋。
「怕啥!?把包裹背起來,買牛去。」鐵山的手放下來,這一巴掌他沒有忍心打下去,順手撿起包裹,扔到鐵鋒的身邊。
吃食的鐵鋒變得很懦弱,也很惶恐!爬起來把包裹抗在肩膀上。
鐵山轉身而去,鐵鋒跨步跟上。
鐵山不說話,父子間安靜的可怕!此刻的鐵山那一身的威勢,讓鐵鋒生不起任何的心思。
煙盒裏的最後一根煙被鐵山點燃,帶着鐵鋒走到車站,又賣了兩盒,一盒給了鐵鋒。
鐵鋒接了過來,此刻父子兩個之間的氣氛才緩和。
「本來今天買牛,要去近的地方,沒想到生出了你這麼個玩意!去十里窪,順便把牛買了,回家,今天晚上你把牛殺了,爹累了!手不穩。」鐵山說道。
「嗯!」鐵鋒答應一聲。
十里窪住着上百戶的人家,因為都聚集在山腳下,一字排開,方圓十里又是凸凹不平的山路,因此而得名。
賣牛的是一個六七十歲的老太太,比爺爺的年齡還大,這牛才餵養了六七年,還年輕着呢?可老頭子生了重病,為了看病,只能把家裏的最後一個牲口給賣了。
鐵鋒一直看着買賣的經過,爹鐵山多給了五十塊的人情,才在老太太的不舍中把牛搶走。
那重病的老頭,躺在床上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的牛,落下渾濁的淚水。
鐵鋒感覺買賣牛真的是對良心的一種煎熬,但又不得不賣,又不得不買。
「是不是看着心酸!習慣就好了,要是這家人不賣牛,老頭就受死,咱要是不買,老頭就更沒有錢看病,碰到的是你爹,要是碰見一些沒有良心的,會坐地壓價。」鐵山嘆息道。
鐵山和鐵鋒從早上到下午都沒有吃飯,在下午五點的時候,準時牽着牛回到了家。
飢一頓飽一頓,對於鐵山來說是經常的事兒!可鐵鋒就受不了了,回到家後,又渴又餓下狠狠的喝了兩碗水充飢。
劉三早就等着呢?飯差不多也出過了,鐵山和翠花都沒有提鐵鋒晚上出逃的事兒。
家醜不可外揚,誰家也不想把不好的事說給別人聽。
「鐵鋒背着一大包啥東西!?」劉三倒是開口問了起來。
「幾床被子,十里窪不是有彈棉花的嗎?就給賣了兩床,不是要過冬了嗎?過兩天還要去。」鐵山回答道。
冬天添置棉衣棉被,是鐵山早就打算好的,家家幾乎都會如此,沒有什麼稀奇的。
「嗯,俺家的被子也該添置一些了,今年的冬天要過得暖和點。」劉三說道,以前家裏生活還好,他是宰牛殺羊的,可是余錢就捉襟見肘了。
翠花把米酒拿過來,就開始開飯!鐵山跟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