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罰者背靠巷弄牆壁,悄無聲息地緩慢挪到巷弄拐角,把頭探出牆邊,窺視着金並大廈的門口。
那大理石台階上躺着十多個穿着黑色西服的安保人員屍體,他們的四肢或多或少都有所殘缺,淋漓鮮血從創口中汩汩湧出,順着台階邊沿緩緩滴落。
造成這般壯觀景象的,乃是兩個虎背熊腰的魁梧綠皮壯漢,名為搞哥與毛哥。
這二位身上都披着厚重如門板一般的鎧甲,鎧甲上綴着密集鐵釘鐵刺,還鑲嵌着從哥特飾品店買來的塑料骷髏頭,看上去極為猙獰可怖。
毛哥深吸了一口氣,將手裏那染血的生鐵巨斧拄在地上,用手指扣去了嵌在厚實皮膚中的銅製子彈——原始細胞培育的綠皮都具備中等水平的自愈能力,只要不是胸膛、腦袋被整個轟爛,基本都能長得回來。
毛哥那粗短的手指撓了撓毛茸茸的腋窩,淡漠地瞥了眼搞哥,低聲說道:「俺早就跟你說過,別整那些花里胡哨的,你看你,非要用這種亂七八糟的玩意兒當武器。」
只見搞哥手中提溜着兩把大功率重型汽油鏈鋸,那鏈鋸鋸條的倒齒上布着細密肉糜,隱約還能看見一兩搓白色的骨骼碎片——應該是在砍人的過程中被骨肉卡住了,無論搞哥怎麼翻來覆去折騰,都發動不起來。
「娘希匹,那超市裏的導購小姐告訴俺,這鏈鋸砍樹賊好使,咋就不能砍人呢?」
搞哥憤怒地將一柄汽油鏈鋸丟在地上,大腳掌猛地按住刀片,手掌狠狠一掰,竟然把鋼製刀片掰了下來。
「大神曾經說過,辦法總比困難多,只要有了科學的世界觀與方法論,沒有什麼問題是不能解決的...」搞哥自言自語着,粗暴地將刀片一股腦塞進另一台鏈鋸的槽口,又用蒲扇大的手掌來回敲打機箱,嘴裏絮絮叨叨,「俺尋思,這東西應該這麼整.....」
片刻過後,搞哥拿起那台被粗暴裝入兩面刀片的鏈鋸,一按按鈕,隨着吭哧吭哧的發動機聲音響起,看上去搖搖欲墜、隨時都會散架的鏈鋸竟然轉了起來,而且比原先轉的更快更猛,哧溜溜好似一輪青泓月光。
躲在遠處觀望的懲罰者瞪大了眼睛,心中瘋狂吐槽道:「這,這尼瑪也太不科學了吧?!」
搞哥扛起鏈鋸,醜臉上蕩漾一笑,轉頭說道:「對了毛哥,李昂大神給出的實驗素材指標是十個,俺們是一起俘虜的算十個呢?還是單人俘虜十個呢?」
「應該是算單人的吧....」毛哥皺着眉頭,眼眸中泛着名為機智的光芒,「反正俺們今天晚上要抓到那個叫做金並的小肉人,他手裏有很多超凡者的真實身份資料。只要把他弄到手,分分鐘就能順藤摸瓜,一口氣抓住一連串的實驗素材。
到時候大神龍顏大悅,你跟俺在實驗室里的地位也會水漲船高,甚至搖身一變,變成正兒八經的正式工也說不定....」
搞毛二人相視一笑,勾肩搭背,身形逐漸隱沒在金並大廈正門之中。
而那位今天晚上要出來殺人的懲罰者,則在黑暗中默默思索着他們的話語。
「大神是誰?這兩個綠皮壯漢又是那個勢力的?他們俘虜超凡者要幹什麼?」
這些問題壓在懲罰者心中,儘管冥冥中的預感告訴他不要多管閒事,但懲罰者依舊用「我只是邊緣觀望,一有不對立馬撤離」的理由說服自己,離開陰暗巷弄,避開監控攝像頭視線範圍,走向了金並大廈。
往昔,這棟高樓中到處都安插着四處巡視的武裝安保人員,而此刻卻是一片寂靜,除了間或響起卻又立馬中斷的嘈雜槍聲外,再也聽不到任何響動。
金並的避難室在最頂層,那是一件雍容奢華的房間,牆壁中內嵌着數百毫米的均質鋼板,能抵禦炮火轟炸。
「真是不走運的一天啊。」金並喃喃自語着,坐在沙發上,對一旁戰戰兢兢的企鵝人笑着說道:「科波特先生,您剛來和我洽談,立馬就有襲擊者闖入,要不是你跟我相知多年,恐怕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刻意坑我。」
金並是個魁梧到極致的光頭男人,兩米多高的身軀極有壓迫力,胖大卻不痴肥,蒼白皮膚之下隱藏着富有爆發力的肌肉線條。
「哪裏,我怎麼會坑你呢....」企鵝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