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說道:「我還真算是島上的土著居民,不過家鄉不在這裏,家鄉在京都,年輕時候我們部隊在這裏駐軍,當時島上還沒有多少居民呢,我們算是最早的一批島民。」
一聽這話,敖沐陽肅然起敬:「哦,失敬失敬,您是駐島部隊退役的軍人?」
老人確實有軍人風範,跟身上那件發白的綠軍裝無關,而是因為他坐下後腰杆挺的筆直,一舉一動皆有標杆,不動如山更是淵渟岳峙。
點了點頭,老人道:「對,在島上駐紮了十二年,後來退役了,適應不了外面的生活了,索性回到這裏。這邊吃喝自給自足,有水果有蔬菜有海鮮,哈哈,風景又特別好,還沒有污染,住這裏很好。」
軍營里還有幾個老頭,老人介紹了一下,他們都是戰友,但不都是一批兵,每個人都在這島上駐紮過多年,退役或者退休後又回到了島上,住在了這軍營里。
旅館老闆沒跟敖沐陽說軍營住着人,只說有人維護着,讓他下意識以為軍營沒人,僅僅是島民平時會來收拾一下。
先前他看到這軍營的時候還感嘆島民的勤勞,軍營收拾的太乾淨了,簡直是一塵不染、一葉不落,現在聽了老人的話他就明白了,這是老兵們的功勞。
小操場的位置極佳,可以俯瞰大半個海洋,它處於大山環繞中,自身又非常隱蔽,架上幾座炮這就是個海上炮台了。
敖沐陽一邊喝茶,一邊遙望着遠處海洋,一邊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老兵聽了大笑:「對,我們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在這裏搞了個軍營,這是個要塞呀。」
他又給敖沐陽介紹,小操場以前有一圈護牆,防止士兵失足跌落山下,這是血的教訓,曾經有士兵夜遊,結果就出了事。
「我年輕那會,我們年輕人的身體素質好,可是營養不行,什麼夜盲症呀夢遊症呀,這些病多的很哩,待在山上可是很危險的。」
「……後來建起了護牆,這就安全很多,再往後南海局勢平靜下來,我們部隊事不多,就把護牆拆掉換成了護欄。最後不知道什麼時候,護欄也沒有啦……」
敖沐陽品着茶,老兵給他介紹了一些關於金猴島的悠悠往事。
老兵也給他介紹了小操場上的這些樹,它們叫懸鈴樹,是第一批駐島部隊栽下的樹木。
「我來的時候,它們還只有兩三米高,你看現在,哎呀,這簡直就是參天大樹了呀,不過這還不止呢,等到它徹底長成,能有三四十米的高度!」
說到這裏,老兵感慨起來:「唉,不過我看不到那一天啦,時間過的真快,剛看到這些懸鈴樹的時候,我還是個跟你一樣的小伙子……」
說着,他苦笑着連連搖頭。
敖沐陽安慰他道:「所有老人都有過小伙子的經歷,可哪個小伙子有過老人的經歷?不過,小伙子必然成為老傢伙,這段經曆本身才是有意思的事。」
老兵明白他的意思,莞爾一笑,道:「不用安慰我,我就是偶爾感慨一下,人老嘍,容易懷古傷今喲。」
敖沐陽道:「我不是安慰你,其實我是羨慕你,老爺子,你們的青春時代,那也是共和國的青春時代,那個年代肯定給你留下了很多美好的記憶。你看,你最好的年代在這裏度過,現在又回到這裏,兜兜轉轉,你始終生活在你摯愛的地方,這多了不起?」
老兵欣然而笑,他給敖沐陽添了一杯茶,道:「說得好,小兄弟,來,再來喝一杯,我想問問,那你摯愛的地方在哪裏呀?」
敖沐陽思索了一下,緩緩說道:「是我的家鄉,一個小漁村,跟金猴島環境挺像的,背山面海,很美,很好。」
老兵道:「現在的年輕人恐怕不願意待在小漁村里了吧?你如今跑海乾什麼?跑貨船?漁船?」
「漁船。」敖沐陽道,「不過我們村里年輕人還不少,大家對家鄉還是很有感情的。」
老兵感慨道:「誰會對家鄉沒有感情呢?來,以茶代酒,咱們干一杯,祝咱們的家鄉都越來越好。」
喝了茶水,敖沐陽準備繼續溜達。
老兵收起茶杯,指着山頂道:「那是山的最高峰,叫南峰,上面有一座銅架燈標,景色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