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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玉嬌和趙懷民夫妻倆相視了對方一眼。
他們沒見過仔仔,不知道那孩子長什麼模樣,也沒有跟袁媛接觸過。
袁媛這個人物,只在幾年前兒子趙剛的口中提起過。
對於這人的長相模樣,他們也不曉得,對他們而言,這二人的存在,就像是符號。
人都是感情動物,對於從未接觸過的人和事,都沒有什麼直面真切的情感。
在他們看來,周玉桃的話並沒有錯。
明知道這個孩子得的是不治之症,兒子還要傾其所有去救治他,如果最後還是救不回來,這不是人財兩空麼?
這件事對兒媳婦兒周玉桃的打擊是最大的,站在女人的角度,劉玉嬌將心比心,完全能夠理解周玉桃這會兒的歇斯底里。
女人心胸眼界本就不大,要不咋說女人頭髮長見識短呢?
她們這輩子最重要的人和事,就是丈夫、兒女、家庭,眼睛裏能看到的就是這一角四方一畝三分地兒。
趙剛要將錢都拿出來救一個跟她毫無相干的人,換誰誰也不樂意。
劉玉嬌不能說兒媳婦不懂事。
就是套在她自個兒身上,如果趙懷民在外面有了人,有了個私生子,要拿家裏的財產去救對方,劉玉嬌自忖自己也不是個大方的,不作鬧個天翻地覆也絕不會罷休。
可知道是一回事兒,真正站處的立場不同,心底所偏向的天平自然也會有些偏頗。
這會兒生病的這個孩子,是趙剛的兒子,那就是她劉玉嬌的親孫子。
儘管劉玉嬌沒見過這個孩子,可讓她像周玉桃那般,只拿一千塊錢給對方,能治到什麼程度就治到什麼程度,其他的全不管,那也是做不到的。
以前不知道這孩子是他們趙家的孩子是一回事兒,現在知道了,他們只給點錢其他全不管,怎麼能心安呢?
劉玉嬌一時陷入兩難,她不知道該怎麼勸。
「都先別吵了,這件事得怎麼解決,大家都冷靜冷靜再談吧。」趙懷民開口說道。
趙剛也知道一時半會兒讓父母接受,讓周玉桃妥協有些困難,這事兒不能急於一時,只點點頭跟着附和:「好,爸、媽,你們歇着吧,我......我去醫院看一看仔仔。」
趙剛想到袁媛還在醫院守着孩子,仔仔還未退燒,就心疼得不行。
現在其他的都不着急解決,目前最重要的是等孩子退熱啊。
仔仔從進醫院後,那熱度就一直沒有完全褪下,總是反覆,最高的時候能燒到四十度,這體溫持續不降,也是相當危險的。
趙剛這會兒就是在家呆着,心也早已經飛到了醫院那邊,趁着現在說開,他也不用再找其他接口出門了。
擦身從周玉桃身邊走過的時候,趙剛低聲對她說了一聲:「對不起!」
周玉桃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撲簌而落。
對不起?她要的不是對不起!
趙剛,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周玉桃哭着回了自己的房間,撲倒在床上,將連埋進被子裏,哭得昏天黑地。
客廳外面大門打開了,趙剛穿好了衣裳,兜里揣着從摺子上取出來的錢,踏着昏沉的暮色,開車前往人民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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