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本來就是打出來的交情。
「一點上下尊卑都不懂,果是蠻夷之風……」一個中年士人見了,又不屑撇撇嘴,習慣性譏刺。
再話才落,就感覺到地面一震,眼角一個光點一閃,產生的寒意讓此人驟回首看去,只見一片血色洪流自西北面洶湧而來,同時一道銀光在眼前不斷放大,旋轉,****而至……
「噗——」
中年士人的頭顱就飛了起來,帶着不可置信神色,脖子血泉噴涌,又有彎刀旋轉而出,洞穿茶棚南面一角的杆子。
整個棚子斜斜向南傾倒,塵土四濺,剩下士人驚惶奔跑,撲出茶棚外,有的手腳酸軟,癱在下面喊着救命——頓時一片雞飛狗跳。
一支百人血衣騎士,在茶棚廢墟上一衝而過,將幾個倖存士人踐踏了上去,一陣骨肉破碎的滲人聲音,讓騎士興奮長嘯,頓時引得宮衛軍的巡邏兵大驚。
「該死……血狼軍那幫小瘋子!」
「不好好在南漠待着,跑我們這面來了……」
「剛才踩死的幾個好像……算了,別管這個,快去報告千夫長大人!」
當首一個血衣騎士半身伏下馬鞍,自廢墟中撈起染血彎刀,聽了不屑:「將軍帶兵,將熊一窩熊,又不是草原上,這樣還能南侵?」
「血狼軍?」
千夫長望見後停了摔跤遊戲,聽着報告惱怒:「來了就來了,還搞死幾個南朝士人,嫌老子在姬將軍那面還不夠麻煩麼?」
這時整備盔甲,喝令部下整隊,千人騎很快在麾下聚集起來,千人騎兵整齊排列,和血狼軍對峙,氣氛劍拔弩張,氣質卻非常相似,幾乎和一大一小兩個狼群爭奪獵場一樣。
兩面隨軍的術師都是同氣連枝,對這種對峙見怪不怪,相互打一下招呼,就設下了法陣籠罩了兩軍,方便談判。
「宮衛軍千夫長時慶!接新命令,立刻轉移出南滄郡!」這個年輕的血狼軍百夫長,眸子狠戾,持鞭策馬在隊伍前打了個來回,用北魏官話一字一頓說。
「時慶也是你小子叫的?告訴你們血狼軍,別亂搶地盤!」
時慶不信,背靠在鞍上,揮刀往南畫了個大圈:「這應州都是我宮衛軍第十七千人隊負責,本部奉命協防南滄郡,你說這是命令?」
「好,交代清楚,這是誰的命令!別告訴我說是慕容正小崽子說的,我們只聽姬將軍命令,可不聽你血狼軍崽子的指揮。」
這最後一句是用草原方言說的,宮衛軍騎隊裏基層魏卒聽得大笑,一陣嘰里咕嚕的草原方言,都沒有好話。
血狼軍的年輕騎兵氣得臉色漲紅,幾次欲衝上去砍死這幫混蛋,不過同是魏王直屬,礙於苛嚴軍規而不能私自內鬥。
再說,百人對上千人,哪怕是血狼軍,也勝率不大。
「你有本事,去把南朝的英雄剁了,仗着入隊早個幾年,擺什麼官威?」這血狼軍百夫長冷笑,手舉起一張符籙金文,摔在時慶面前,同樣換了草原方言。
「金陽子大薩滿姬北晴將軍慕容將軍的聯合簽署急令,南滄郡上空昨夜凌晨出現天符,雷光輻射整個郡域,這是天庭休戰令……你敢違背長生天下達的旨意?」
長生天的旨意……場上上千人,都是一陣肅然,草原方言中長生天,對應官話就是天道,至於天道旨意的這種說法並不準確,但胡人文化程度普遍不高,大多都搞不明白天庭和天道的區別,方言習慣都是等同稱呼,沒有誰回去仔細去研究。
一南一北的敵對國度,甚至擴大到西面八方的藩國方言裏,都有相似長生天的這種代稱。
整個九州體系,十六億人口都統和在一個天道範疇下……天命洪流,浩浩萬里,席捲大地,無始無終。
「真的是會是天庭休戰令……怎可能,葉青不過是個小小新任諸侯,我要是騎兵襲殺之……」
「啪——」
似感應到些字眼,空氣中一陣金色電光閃爍,映照在千夫長面前,讓眾人都是悚然一驚。
時慶嘴巴僵在那裏,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雷電,毛骨悚然。
「這不可能……」
他一停下言語,這電光卻自然消失,所有人面面相覷,脊背上都是一陣冰涼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