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給你們一百二十個狗膽
柳蔚看着容棱,問道:「我們要是晚靠岸一個時辰,他還能活着嗎?」
容棱皺眉踱步過去,伸手,探了探容溯的脈門,搖頭道:「頂多,還能撐上一天。」
柳蔚走過去也探了探,發現果然人看着是狼狽,但沒傷到心脈,若是強撐的話,的確還能撐上一到兩天。
柳蔚看着容棱:「你會把脈?」
容棱回她:「會探內力。」
柳蔚點點頭,了解了。
將血淋淋的男人搬進木屋,又將屋子裏的屍體放到屋後頭,稍稍整理一下,所有人才停下來。
那婦人躲在角落的門後面,瑟瑟發抖的望着他們。
商人也沉默着,坐得比較遠。
反倒是那個孤僻船客,坐得較近,只是他戴着帽子,頭髮和帽檐蓋住了他的表情,令人看不清神。
船家侷促的問道:「現下,如何是好?」
船家這一說完,其他人,齊齊都看向柳蔚。
柳蔚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憊的坐到床邊,伸手,去檢查容溯的傷口。
等看了一番後,才道:「要先清洗傷口,誰來幫把手。」
周圍一片安靜。
柳蔚看看其他人,其他人都自覺轉開頭去。
柳蔚又看向容棱。
容棱倒沒避開,只是目不轉睛地看着柳蔚。
兩人對視半晌,柳蔚放棄了。
嘆了口氣,柳蔚想了想才說:「其實,不清洗傷口他也能醒,暫且,就這麼放着。」
眾人雖然覺得這樣有點不負責任,但眾人都是普通老百姓,哪裏見過這種場面。
況且,不知道這人是好人還是壞人,如果是壞人,醒了後,將他們都殺了怎麼辦?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沒有人願意去趟這趟渾水。
能將人從雨地里搬進屋子來,已經是他們能做到的極限了。
而柳蔚雖說是大夫,該是本着醫者父母心的處世態度,但耐不住柳蔚與容溯有私人恩怨。
容溯這人,現在也沒有生命危險,柳蔚便覺得,能與容溯少一點接觸,就少一點最好。
到最後,屋子裏安靜一片。
但無數雙眼睛,卻都注目着木床上,那呼吸輕薄的男子。
外面的雨還在下着,風呼啦啦的,吹得周圍樹枝晃動。
過了不知多久,也不知是誰的肚子先叫了一聲,船家才恍悟:「該是早膳的時辰了,船上有糧食,大寶,你去拿點過來。」
小寶的哥哥大寶聞言,唉了一聲,跑進了雨里。
等他拿來乾糧,幾個船工七手八腳的熬煮了一下,便分下來。
那婦人接過船工遞來的碗,看了看裏面的東西,一臉嫌棄:「這是什麼豬食,能吃啊?」
船家滿臉不悅的看着婦人!
那遞碗的船工也把東西奪回來,拿走。
婦人氣的跳腳:「你們船上明明有好糧食,卻偏偏給我們吃這種東西,你們安的什麼心?好好的搭個船,先是說要掉頭回建陽府,現在又把我們弄到這個鳥不生蛋的荒島上!還有這麼多死人,你們這艘黑船究竟想做什麼?」
若是昨日,這婦人如此一番荒謬之言,還只是一場笑話,可今日,在見了這麼多屍體後,有人動搖了。
商人沉默的坐在人群後,聞言,抬起頭,用懷疑的目光看着船家及幾個船工,那目光,看得人後背涼沁沁的。
船家冤枉死了:「這位大姐,您也講點道理成不成,若不是你當時搗亂,將我家船工弄傷,我們至於躲不過風雨,非得在這小島度日嗎?這島上有屍體,我們怎麼知道?我們要是什麼都知道,也就不行船了,蓋個寺廟,自個兒當菩薩去了!」
「這麼說還是我的錯了?」婦人站起來,抖着指尖,指着船家的鼻子:「我一個女流之輩,我能做什麼?若是你們好好行船,給我安全送到古庸府,我至於跟你們鬧?你們一群大老爺們,將錯推到我一個女人頭上,你們也好意思!我看你們就是黑船,就是謀財害命,你們要不現在就殺了我,要不等我離開了,就報官,把你們全抓了!」
「還用報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