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火,在所有人耽於睡夢時發生了。通
天的火光,驚住了打更的更夫,緊接着,便是敲鑼打鼓的呼喊。這
晚的西進縣,家家戶戶基本都被驚動了,柳蔚站在屋前,看着遠處隱隱冒起的黑煙,問身邊的容棱:「這是不是太冒險了?」容
棱給柳蔚批了件外衫,將她摟了摟,摟到懷裏:「他們自有分寸。」
柳蔚嘆了口氣,順勢歪在容棱肩上:「不會出什麼意外吧?」
「恩。」容棱漫不經心的回:「人都清開了,除了千孟堯,不會有人受傷。」柳
蔚「嘖」了聲:「這是下了血本啊,要是燒毀容了怎麼辦?那不是因小失大?」容
棱輕笑一聲:「岳單笙與師父還在呢。」柳
蔚又點點頭:「這倒也是。」李
府的大火,是在下半夜被澆熄的,萬幸的是,火勢雖大,但沒人喪命,可倒霉的是,起火的地點是汝降王的寢房,聽說是半夜蠟燭倒在紗幔上引起的,所以不可避免的,汝降王受了輕傷,左臂手肘被燙壞了。那
清俊無雙的玉面王爺纏着一隻胳膊,面色漆黑,眉目幽深,那模樣,活像要吃人似的。原
本還想上門慰問的各路官員,立刻偃旗息鼓,打算等天亮了再來看看。
而李府內,汝降王發了一通大火。
跟在汝降王身邊的人都知道,汝降王不輕易發火,他是個喜歡用冷言冷語,陰陽怪氣來表達不滿的人,他不會直接罵人,更不會直接打人。而
今天,他做了。
將大廳的案幾一把掀翻,任由杯盞碟瓷撒了一地,他再起身,一腳踩碎破裂的瓷片,走到下方的侍衛首領面前,一巴掌,扇在對方臉上。
男人的手勁,又是盛怒中,把那侍衛首領扇得臉都歪到了一邊,腮幫子腫了,嘴角還泛起了血絲。「
是你做的,對不對?」千孟堯平靜的問,眼睛裏卻像淬了火似的,他咬牙切齒,又抓住是為首領的衣領,大吼一聲:「現在坐不住了?開始想要我的命了?是不是!啊!是不是!」一
通質問,侍衛首領很被動,他低垂着頭,咬牙直接跪下,磕着頭告罪:「屬下該死,還望王爺息怒!」千
孟堯一腳踢在他身上,把人踢到一邊,抬眼卻看向廳內其他人。廳
里的人很多,都是侍衛,三股勢力的都有,千孟堯掃過他們,眼睛紅出了血絲:「誰吩咐的,誰要我的命,說!」
所有人齊齊低頭,無人吭聲。千
孟堯抬手按着自己的眉心,深吸口氣:「不說嗎,那便是都有份了。」「
撲通」一聲,所有人齊齊跪下。千
孟堯看着他們,抿緊了唇,握着拳頭:「你們不說我也知曉,是他對不對,一國之君,呵,讓我發現了點舊事,便惱羞成怒,還以為要等到我回京再動手,沒成想這就忍不了了?這麼快就想除掉我這個眼中釘了?啊?」最
先被打的侍衛首領幾乎立刻喊道:「此次事件實屬意外,皇上從未想過傷害王爺,我等出京以來,一直奉皇上之名保護王爺,皇上一直將王爺當做珍愛的晚輩」「
這是什麼?」千孟堯抬起胳膊,露出自己綁了傷口的手肘:「珍愛的晚輩?這個珍愛法?」侍
衛首領要冤枉死了:「這次大火,屬下會儘快查證,務必給王爺一個交代!」「
你查?」千孟堯冷笑:「自己查自己?」
這是非賴上他們了,侍衛首領簡直百口莫辯。「
起火原因是蠟燭倒在了帳幔上,而那帳幔平日都是攏起的,偏今夜,王爺特地命人放下來」
千孟堯立刻看向他:「你這意思,是說本王自個兒活該?」
侍衛首領忙磕頭:「屬下不敢,屬下不敢,只是其中或有隱情,還請,還請王爺給屬下一點時間,天亮之前,屬下必給王爺一個說法!」
千孟堯還是氣怒,但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猶豫一下,他發了一回善心:「好,天亮之前,本王等着!」現
在離天亮還有些時候,因為房間被燒毀,千孟堯只得臨時住到偏院。岳
單笙站在偏院門口,身上穿着褻衣,困得沒精神。
千孟堯進入院子時,看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