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從很是驚慌,聞言哪敢再說,忙應承一句,匆匆離開。
萬立在房中坐下,雙手緊握着,一向不露聲色的臉上,難得的帶了些焦躁。這
一焦躁,就是近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後,外面守門的小衙役突然又來敲門,道:「萬大人,有人找您。」
萬立起身,忙走到門旁,卻從狹小的窗口間,看到外面站着的人,是秦遠川。秦
遠川的臉色很難看,額頭上還帶着薄汗,應當是匆匆趕來的,他見到萬立,忙支了一錠銀子給看門小衙,上來,便壓低聲音問:「下官方才見到了阿業,他說大人要小姐認罪?」
萬立沒回答,反正上下打量着秦遠川,沉着臉問:「你從哪兒來?」
秦遠川急的心急火燎,想也沒想就回:「城外驛站,今早收到的消息,司馬大人今日會到?司馬大人之前一直不願前來,這回下官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說動他,有他在,今個兒的堂審,必會有利咱們,可下官還未等到人,卻見縣衙衙役趕來,說要下官上堂。進衙之後,下官不敢貿然上堂,尋了個藉口,說要上淨房,偷跑出來,原是想直接來見大人,卻在途中見着阿業,阿業說大人要讓小姐認罪,可是真的?大人,此事萬萬不可,巡按府這次咬住不放,若治不了大人,他們必會拿小姐開刀,定罪月後,這不明擺着要先祭一人,若小姐同意了,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條!」萬
立始終打量着秦遠川的表情,看了半天,他方不得不承認,若不是這小崽子對自己當真忠心一片,便是他養虎為患,真正養出了一頭會吃人的大老虎。
面上不動聲色,萬立轉了轉眼珠,問:「茹雪為何認罪之事,你說你去查,可查到了?」
秦遠川點頭:「查到了,小姐,是中計了。」萬
立挑眉:「什麼計?」「
巡按府的計。」秦遠川一臉沉重:「那天大人您說,小姐認罪不是您授意的,下官便覺奇怪,一番打探後,果真查出,一切皆因巡按府莊常,莊常派了人住進小姐所居的那間大牢,每日朝夕相對,那人說了許多辱沒大人的話,小姐聽不下去,幾次與那人爭執,認罪那日,也正因受了刺激,小姐才不管不顧,只圖為大人平反,卻貿貿然的,說了些不該說的話,可大人,小姐畢竟是您的親生女兒,您不能不管她!」
萬立又問:「此事你是何時查到的?」秦
遠川一頓,道:「兩日前。」
「為何遲遲不報。」秦
遠川猶豫一下,半晌沒有吭聲。
「說啊。」萬立咄咄逼人。秦
遠川看了他一眼,終究道:「下官怕大人聽了生氣,會,會不管小姐」萬
立不知是信了沒有,但臉上的表情明顯是諷刺。他
說了這麼多,問了這麼多,無非是一再試探,想看看秦遠川到底是狼是狗,可三言兩句,他現在幾乎已經確定了,是狼。
養不熟的白眼狼。
可這頭小狼到底背叛他到了什麼地步呢?
「茹雪之事,我自有主張,你今個兒不許上堂。」
秦遠川遲疑:「可縣衙那邊」「
阿業的話一帶到,茹雪不會吵着要見你,你,就老老實實的呆着,見不到你,本官父女,或許才有一線生機。」
最後這句話,說得可謂誅心。
秦遠川皺眉:「大人您這是何意?」萬
立頭也沒回,轉首進了屋子。秦
遠川透過那小窗縫,看着萬立的背影,清清白白的雙眼倏地染上一縷陰鷙。
姜,到底還是老的辣,這是看穿了?
不過也不重要了,只待今日過了,一切塵埃落定,他這齣戲,也就能散場了。前
堂那邊,氣氛出奇的詭異,成齊沒心沒肺,一聽要等什麼秦遠川,白眼早就翻到後腦勺了,之後見大家居然真的在等,他一下就沒精神了,偷偷罵了兩句髒話,就歪在旁邊打瞌睡。
現在都快睡完一覺了,堂上終於有了心動靜。
「立罪書,我簽。」萬
茹雪這一語剛出,萎靡不振的人們,頓時精神奕奕。成
齊也不睡了,揉着眼睛,懵懵的問身邊的表妹:「秦遠川來過了嗎?什麼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