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軍在山中全力搜捕,顧潮不敢帶着容夜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兩人不定時的便要轉移陣地。一筆閣 www.yibige.com
漸漸地,他們離原本送走小青蛇的地方也越來越遠。
顧潮問:「你那蛇會否回去找你?」容
夜搖頭:「不會,阿碧送完信就會消失,不會與北疆軍多做聯繫,也不會在這當口回來尋我。阿碧送信,到底神異,若它再帶着北疆軍進山,這不是告訴所有人,阿碧就是我養的?且我能馴獸,通獸語?我不能讓別人知道這些,所以那封信之後我也不會承認,就是屆時,可能還需元帥替我圓謊。」
顧潮點頭:「我自是會替你隱瞞。」說着,又欣慰的摸摸小伙子的腦袋:「還算聰明,知曉為自己留條後路。」容
夜抿嘴笑:「是哥哥教的,哥哥說,出門在外,必須力求低調,即便在不得已的時刻,也要謹記自己的安危。我養了阿碧這麼多年,但除了家人,並無外人知曉阿碧日日繫於我手腕,與我同吃同住,同進同出,我也不會在公開場合與鳥獸說話。小時候我倒是不隱瞞,直來直去,但看着家人為我憂心,我就學會遮掩了。我娘說,只有最普通的人,才是最安全的人,他們希望我健康安寧,不希望我特立獨行,也擔心我會被不懷好意的目光盯上。」顧
潮道:「你家人說的很對。」
換位思考,若他也有這麼一個弟弟,想來也會苦口婆心,要他低調行事,事事顧全己身為重。聽
了容小子家人的殷殷叮囑,又想到這孩子方才直言不諱,與他坦言自己的神異能力,這種被人信重的感覺,要說顧潮不感動是假的。顧
潮眼神變得溫柔,再看小孩的目光,已經比之前的欣賞,又多了一重愛憐了。這
孩子既然是自己手下的兵,又對他這般崇拜敬仰,於情於理,他都要將他悉心培養,爭取讓他儘早成為一個獨當一面,做事周慮,沉穩內斂,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這邊顧潮與容夜還在山上逃命,另一邊山腳下,也正發生着另一件事。打
從三月初,蠻軍結伴來襲的消息被傳回了京都,京都就有所行動,說是行動也不是什麼特別的行動,蠻軍每年都來,京都的高官們也都習慣了,但這畢竟是打仗,只要開戰,朝廷就得派監軍上前線視察。先
帝與乾凌帝在位時期,監軍愛用宦官,但到了當今這裏,當今就鍾愛用文官。
其實不管是宦官還是文官,都只是充當皇上的一雙眼睛,代替皇上來邊境看看情況,回去再傳達一番。當
然不能免俗的,過來的時候,還會帶着皇上的聖旨,勉勵一下前線戰士,順便說點冠冕堂皇的場面話。
監軍到了軍中,並不擔任實職,而且看過之後就要走,因此,北疆軍和箜州府那邊,都沒把這件事當回事。
現在,眼看着仗都打了兩個月了,姍姍來遲的京都監軍也終於到了。
即便邊境官員都知道監軍是過來瞎溜達的,可人家到底是京都來的,是朝廷的人,按照慣例,還是得接待。可
駐兵營忙啊,肯定去接不了,北疆軍也忙啊,也接不了,最後就只有箜州府尹一個人去當代表。京
都監軍知道邊境仗已經開打了,也沒怪罪兩軍怠慢,就跟箜州府尹寒暄幾句,提出要去北疆軍前線營區看看。
箜州府尹覺得是小事,反正最近幾天蠻軍都沒動靜了,前線營區安全,監軍想去就帶他去轉一圈吧。
於是在北疆軍顧主帥帶了個小百夫長上山採藥的時候,箜州府尹領着監軍到了北疆軍。
北疆軍這會兒元帥不在,就是幾個副將出來接迎,熊副將還怪不高興的,他在田裏幹得好好的,突然接到通知,說領導來視察,還讓他們趕緊換了衣服,準備迎接。
熊副將剛把衣服換好,監軍就到了,來的監軍有兩個,看着像是兩兄弟,說話間都是兄弟相稱。
熊副將粗狂,文化程度也不高,哪怕元帥不在,幾位副將主事,也輪不到他出來說話。相
對來說,副將當中,最像文人的張副將嘴皮子就很利索,張副將跟箜州府尹咬了會兒耳朵,回來就告訴幾位同僚。
「兄弟們,這回的監軍身份有點高,你們悠着點,別欺負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