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熙柔站在剛剛沒過膝蓋的藍色溫泉水裏,背對着蕭晉,正彎腰伸手撈水往身上輕撲。
她肌膚白的毫無血色,線條起伏優雅,長發的發梢微濕,散在後背和肩頭,猶如一尊底座為藍色的白玉雕像,又像是調皮的精靈偷偷跑出來戲水。
仿佛她就生於斯長於斯一樣,一切都自然和諧到了極點,美得令人心醉。
似乎是感受到了身後的目光,女孩兒回過頭來,剛要嗔怒,卻聽蕭晉大喊一聲:「別動!就保持這個姿勢,千萬別動。」
陸熙柔嚇壞了,還以為水裏有什麼東西,哆嗦着正要詢問,就見他快速的打開畫具包,支上畫架和畫布,挑選出一隻合適的鉛筆就全神貫注的做起素描來。
此時的女孩兒還保持着彎腰的狀態,一隻手臂垂到水面,另一隻手捂住前胸,扭過來半張臉,微側着面對蕭晉。
筆直的雙腿,高翹的滿月,如弓一般的腰背,表情羞澀中微微帶着些許的慌張和氣惱,就像是一位下凡偷偷洗澡卻被發現的仙子一般。
不着片縷,卻聖潔如女神;沒有一點暴露,又能讓人血脈賁張。
人們會覺得魔鬼身材美,不過是因為視覺刺激比較大、相對更誘人一些罷了,要單從「美」的角度來講,陸熙柔的身材才是標準。
她就是那種穿上衣服會讓你更關注她的內在氣質、一旦脫了衣服,你眼裏就只剩下她的身體的那種姑娘。
蕭晉對她「沒有斷臂的維納斯」的評價,沒有半點恭維。..
不知過了多久,一直彎着腰的陸熙柔就撐不住了,忍了又忍,最終還是忍不住催促道:「你好了沒有?我的腰都快斷了,而且,身上被風吹的好冷哦!」
「再等幾分鐘,馬上就好。」
蕭晉隨口敷衍着,筆下動作不停,看一眼,便唰唰唰勾勒出幾道簡易的線條,沒一會兒,一副湖中女神圖的輪廓就顯現了出來。
「好了,你可以休息一下了。」
聽到這句話,陸熙柔直接一屁股就坐在了水裏,虛脫般的說:「累死我了,你怎麼那麼壞?幹嘛非要畫那樣的姿勢啊?一定是故意的,回頭要是畫的不好看,老娘咬死你!」
蕭晉笑笑,沒有說話,而是又用鉛筆處理了幾下,然後便開始打開一管管的油彩調色。
「雖然我很不想跟你說好聽的,但沒辦法,剛才的你,讓我這會兒的心跳還沒恢復,如果多見幾次的話,會愛上你也說不定哦!」
「真的?」陸熙柔雙目大亮,往岸邊這裏遊了幾下,趴在一塊石頭上興奮的問,「我真的有那麼美?」
斜乜她一眼,蕭晉說:「剛才的你有,現在嘛落湯雞一樣,不談也罷!」
「去死哎呀!」
陸熙柔沖他撩了一捧水,撩完了才反應過來要是畫布被打濕可就完蛋了,好在蕭晉及時將畫板護在了身後,只是他的衣服卻遭了殃。
女孩兒吐了吐舌尖,訕訕地問:「沒事吧?我一時沒意識到。」
蕭晉不在乎衣服被打濕,仔細看了看畫布,見沒有一滴水濺上,這才鬆了口氣,回頭兇巴巴的對女孩兒說:「幸虧沒事,否則老子就當一次牛郎,把你的衣服全都拿走,把你一個人光溜溜的丟在這裏。」
陸熙柔一點都不怕他的威脅,聞言嬌俏的翻個白眼,說:「你要是當了牛郎,那我就當織女,而且,專門去沛芹姐和巧沁姐面前當。」
蕭晉懶得理會這種說了幾百遍的威脅,低頭繼續調色。
「溫泉雖好,也不能多泡,十幾分鐘就行,待會兒我說不定還需要你再做一次那個姿勢呢!」
「再做也不可能跟之前一樣了,管用嗎?」
「管用。你剛才的神韻,我已經記在了腦子裏,需要你再做,只不過是想在上色時更加精準一些罷了。」
「哦。」
陸熙柔無所謂的答應一聲,翻了個身,頭靠着石頭眯眼向上望去。
今天天氣很好,天空瓷藍瓷藍的,只有幾朵孤單的白雲在輕輕飄動,清澈而高遠。
「蕭晉,」良久,她忽然開口道,「你說,人活着是不是必須得為點兒什麼?」
「不一定啊!」蕭晉已經開始小心翼翼的在畫布上塗抹顏料,「這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