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晉的聊天對象是聶逸塵。目的嘛,自然還是為了鞏固自己的不在場證明。
去救沙夏之前,他跟聶逸塵聊過,回來再接觸,就會給人「他一直都在附近」的錯覺,當年為了泡妞而研究過心理學的他,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聽愔愔說,詩詠之所以能夠開啟天繡訂製,完全都是蕭先生的功勞。」
董雅潔的天繡宣傳終於告一段落,辛冰登場,聶逸塵似乎對化妝品並不感興趣,和蕭晉一起端了些吃的,找了個沒人的位置坐下,邊吃邊道。
「功勞什麼的談不上,都是賺錢,生意而已。」蕭晉無所謂道。
「蕭先生太過謙了,」聶逸塵微笑說,「短短几個月,就為一個人均年收入不足一千的貧困小山村帶去了近百萬的收入,這如果還算不上功,那這世界上百分之七十的所謂慈善家們就都該羞憤欲死了。」
蕭晉挑眉看看他,道:「夏愔愔知道的倒是很清楚嘛,而且還什麼都跟你說。」
聶逸塵一滯,隨即臉上便露出了些許的尷尬:「我這算是不小心把愔愔給出賣了麼?」
蕭晉笑了起來,說:「很多人都調查過我,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愔愔要是不這麼做,那才真是奇怪。我能理解,只是從個人感情上出發,覺得有點不舒服罷了。」
「是啊。」聶逸塵點點頭,感慨一般的說,「現如今,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太稀有了,擁有的越多的人,就越不會相信人,總覺得所有人接近自己都是有所企圖。」
「窮人認為有錢才能有安全感,殊不知,越有錢,安全感反倒會越難得。」
「但你就算把富人的不幸福說的再明白,窮人也會義無反顧的拼命想要成為有錢人。」
「呵呵,沒錯!同理,有錢人就算再痛苦,也沒人會願意變得一貧如洗。」
說着,蕭晉指指自己的腦袋,接着又道:「只要人還不能脫離這具時刻需要呵護和滿足的脆弱身體的桎梏,精神需求就永遠不可能取代物質需求。」
聶逸塵聞言仔細看了看他,端起酒杯,說:「沒想到能在這裏碰到一位和自己三觀相同的朋友,這絕對值得幹上一杯。」
和他碰了一下,蕭晉邊喝酒邊望着對面坐在夏凝海身邊朝這邊瞪眼的夏愔愔,笑道:「你說,那姑娘這會兒心裏在想些什麼?」
聶逸塵挑釁一般的沖夏愔愔舉了下酒杯,說:「肯定在罵我們。罵我卑鄙無恥不知對你使了什麼手段罵你意志不堅不講義氣與敵為友。」
「那我們似乎還應該為被同一個姑娘臭罵而干一杯。」
杯子再次碰在一起,兩人相視大笑。
笑完,聶逸塵從懷裏摸出一張名片,雙手遞給蕭晉,說:「正式認識一下。」
名片是那種底層推銷員最常用的廉價紙名片,上面的格式字體也是最普通的,但字體所表達的內容,卻是一點都不普通。
「兔兔耳朵公益社?」念出名片上的單位名稱,蕭晉滿臉都是詫異。
聶逸塵笑笑,說:「鄙人忝為社長,還請蕭先生今後多多關照。」
「不是,愔愔說你」
「在我家的企業里任職,是嗎?」聶逸塵苦笑道,「也不算錯,父母希望我能繼承家業,所以被逼無奈,我就在裏面掛了個名,但基本不怎麼去上班。」
蕭晉愣了愣,然後搖頭道:「本以為那種視萬貫家財如糞土的二呃,人物只會存在於文藝創作當中,沒想到今天竟然見到了活的,失敬失敬。」
「你剛剛是想說二貨吧?!」聶逸塵無所謂道,「那很抱歉,要讓你失望了,我還真沒那麼二。對於我家的家業,我當然也是垂涎三尺的,而且將來也肯定捨不得散盡家財去做善事,只不過是相對於辛苦工作,我更加享受做慈善所帶來的滿足感罷了。
從這一點來講,我應該算是一個很自私的人,毫無高尚可言。」
蕭晉聽得連連點頭:「還好還好,這說明你還是一個標準的人,要是你真像文藝創作或者員宣傳中所描述的那樣,老子絕對扭頭就走,以後但凡有你在的場合,都會退避三舍。」
「為什麼?」聶逸塵好奇的問。
「因為那樣的人不是大聖,就是大奸,離得太近,容易被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