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顧名思義就是指上天的旨意,和命運一樣,都是蕭晉極不喜歡的詞語。
我命由我不由天!這句話聽上去雖然中二氣十足,但卻是他一直都深埋心底的最大渴望,他現在所做的一切,他所有的離經叛道,其實都源自於這種對權威的不甘和反抗。
當然,他同時也很清楚,如果冥冥之中真的有天意在主宰一切,所謂的反抗就絕不會是那麼簡單。他只能儘量遵循自己的內心,努力做到心之所向,身之所往,只要老了之後回憶這一生時能夠瀟灑的說一聲「不遺憾」,就算成功了。
離開辛冰的辦公室後,他抬頭望向了天空。那裏一如既往的被霧霾籠罩,泛着青灰的顏色,看上去似乎低了許多,讓人感覺壓抑。
這種感覺是對的,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在天的面前,世間萬物都與草芥沒什麼分別,它不會做出任何「順民意」的舉動,這世界上所有的生物其實都是在努力的逆天而行,每多活一天,就是一天的勝利。
相應的,蕭晉相信,只要自己活得順心,自然就是逆了天意。
夷州?去一趟也沒什麼大不了。
回到醫院,剛要推病房的房門,門卻從裏面打開了,一個年輕的姑娘背朝門外一邊後退一邊客氣的讓蘇巧沁留步,一下子就撞到了他的懷裏。
「啊!蕭……蕭先生,對不起,我沒有看到你在外面。」姑娘是梁翠翠的學業助理程思穎,一看見他就慌忙低下了頭,仿佛做了什麼錯事一樣,渾身上下都是心虛。
蕭晉知道這姑娘一直都在為梁翠翠的事情而深深自責,雖然現在心裏對凌光中學所有的師生都很反感,卻也不忍心對她太過苛責。
「思穎,你要走了嗎?」他笑着打招呼道。
「是,」程思穎雙手交叉在小腹前,像個領導面前的小員工似的,輕聲細氣的回答說,「七點還要輔導兩名學生的功課,我得趕緊回去做準備了。」
蕭晉抬手看看腕錶,就道:「現在已經五點半了,你坐公車回去可能都沒時間吃飯,我送你吧!」
程思穎詫異且驚喜的抬起頭,然後就慌張的擺手道:「不用不用,我、我可以打車的,蕭先生您不要麻煩了。」
蕭晉不理會她,視線越過她的頭頂對蘇巧沁說:「我去送送程老師,你晚飯想吃什麼?我買回來。」
蘇巧沁微笑:「什麼都可以,你看着買就好,路上注意安全。」
「那就買你喜歡吃的豆腐皮包子好了,正好路過錦春茶樓,我也有日子沒吃他們家的蟹黃包了。」
隨口說着,蕭晉便轉身向電梯走去。「思穎,走吧!」
程思穎見這事兒已經定了,也不敢再說什麼,轉身沖蘇巧沁彎了彎腰,便小跑着追了上去。
「我已經說了翠翠的事情和你無關,你至於還這麼害怕的跟只鵪鶉似的麼?」開車駛出醫院,蕭晉瞅瞅始終都低垂着腦袋的姑娘,便笑着調侃道,「這可不像是當初留紙條臭罵我是王八蛋的那位程老師。」
想起他喝醉了當着自己的面上廁所的場景,程思穎的臉就泛起了紅,腦海里那物件兒的樣子怎麼揮都揮不去,於是下巴就更低了些,都快戳到胸上了。
見玩笑沒起作用,蕭晉挑挑眉,又道:「對了,一直都沒機會問你,那天晚上我是不是給你添了很多麻煩,以至於把你給氣成了那樣。」
「沒、沒有。」程思穎的聲音不比蚊子哼哼大多少,仔細聽似乎還帶着顫音。
不是自己的妞兒,蕭晉自然沒耐心慢慢哄,眉頭一皺,便口氣不悅道:「我到底幹了什麼,說!」
程思穎嚇得一哆嗦,脫口而出:「你撒尿了。」
「啥?」蕭晉以為自己聽錯了,瞪着眼問:「我……我幹嘛了?」
程思穎怎麼都沒想到自己竟然會直接說出來,一張俏臉頓時就紅的像是煮熟了的大蝦,恨不得推開門跳車逃生。
瞅見她這羞憤欲死的模樣,蕭晉就知道自己沒有聽錯,再回憶一下那天紙條上的內容:你賠我的地毯!賠我的棉拖!賠我的馬桶圈……
「臥槽!我不會是直接在你的臥室撒……呃,那啥了吧?!」他立刻也是一陣無地自容,不過臉皮到底比女人厚的多,仍然堅持着問道:「那馬桶圈是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