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龍大名叫龍向海,土生土長的江州人,兒時跟着父親在磐龍江上跑船,三教九流認識不少人,長大後便聯合起一幫兄弟開了家物流公司,專門做水路生意。
當然,這個「水」並不是字面意義上的水,而是「水貨」也就是走私的行當,只不過他不進貨,也不銷售,僅僅只是負責運送,因為信譽一直都很好,所以許多做走私生意的都很樂意找他。畢竟術業有專攻,有能力一手包攬買賣和運輸的都是大型的企業甚至集團,對於那些小打小鬧,一次貨物總額也就千把萬的小公司而言,龍向海就是一個非常不錯的選擇了。
簡單來講,他的物流公司就像是一家黑夜裏的鏢局一樣,靠的是人脈和口碑過日子。
不過,隨着時代的發展,人與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小,可以隱藏秘密的空間也自然越來越窄,他的生意已經大不如前,最近這兩年接的最多的甚至都只是些乾果食品類的生意,利潤低的令人髮指。
雖說這麼多年下來,如今的他也開了正規的公司,房子還買了好幾套,好歹也算是個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富家翁了,但人就是這樣,錢財越來路不正,就會越貪婪,賺錢賺的太容易,總想着干一票大的再退休,可現在哪裏又會有大的生意找他呢?
想什麼來什麼,之前還在猶豫金盆洗手的時間是今年還是明年,突然一筆光運輸酬勞就高達五百萬的生意砸到了腦袋上,這幾乎是他職業生涯中賺錢最多的一單生意,所謂有錢能使磨推鬼,至於風險什麼的,哪一次沒有呢?
表面謹慎、內心激動的龍向海拿着二百萬支票走了,蕭晉抿了口茶,看着郝景龍和汪雨伯說:「過些日子,我會離開江州一段時間,你們做事儘量都低調一些,雖然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應該沒人敢動你們,但小心些總沒壞處,萬一倒霉被有心人給抓到了把柄,就算我回來之後可以救你們,也總是要吃些苦頭的,明白嗎?」
「明白!」郝景龍重重點頭,「先生您放心,我跟雨伯都不是喜歡惹事的人。再說了不是還有陸小姐看着呢嘛,在龍朔這一畝三分地上,甭管是誰,想動咱們的人,都不是那麼容易的。」
汪雨伯則直接道:「先生,要是有什麼需要我們的地方,您儘管吩咐。」
蕭晉笑笑:「不是我看不起你們,這次我要辦的事情,還真不是你們有資格攙和的,一不小心腦袋都會搬家,還是老老實實的在龍朔呆着吧!至於剛才那個龍向海,我相信你們兩個人的判斷,但是,該盯還是要盯住他,在他接貨之前都見過什麼人、做過什麼事,全部要詳細匯報,不得遺漏任何細節,記住了嗎?」
郝景龍與汪雨伯對視一眼,齊齊鄭重道:「記住了!」
稍微閒聊了幾句,蕭晉走出茶樓,又馬不停蹄的來到了凝海實業大廈。大堂的保安當然對他的印象很深,點頭哈腰的將他迎進去,並用自己的內部門禁卡幫他刷到了董事長所在的樓層。
電梯打開時,已經接到前台電話的夏愔愔就站在門前,嬌嫩的臉上寫滿了開心。「讓我猜一下,你今天還是來找我爸爸談生意的,對不對?」
蕭晉摟住她的腰肢:「猜對了一半,我確實是來找夏叔叔的,不過這次不是談生意,而是談你。」
「我?」姑娘一臉的莫名其妙,「我有什麼好談的?」
「我霸佔了他辛辛苦苦養大的閨女,而且還打算一直的霸佔下去,於情於理都得跟他好好談一下的吧?!」
夏愔愔眼睛一亮,不過緊接着就輕輕打了他一下:「討厭!你又逗我。除非你突然改主意要娶我了,否則還有什麼好談的?我爸能對咱倆現在的關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已經很難得了,我可警告你,不准你胡說八道惹他生氣。」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了夏凝海的辦公室門前,女孩兒很有規矩的敲了敲門,得到同意後才推門帶蕭晉進去。
夏凝海正在審閱一份文件,眼皮從花鏡後面抬起看見是他,就又落了回去,語氣不善道:「你小子不在省城繼續買你的會所,又跑到我這兒幹嘛?來見長輩連份禮物都沒有,你可是越來越放肆了啊!」
「爸!」蕭晉還沒回應,夏愔愔就先不幹了,嘟着嘴埋怨道,「您今天早晨是吃槍藥了嗎?蕭晉以前送您的好東西還少啊,再說他又不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