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外表上來看,方菁菁是一個溫柔中帶着矜持的姑娘,初次見她的人都會覺得她待人接物分寸拿捏的很好,既不過分柔弱,也不咄咄逼人,很舒服,又不會被輕視。
然而,只有蕭晉才知道,她的內心裏有一座火山,平日裏會一直處在休眠的狀態,一旦對人動了情,熾熱的岩漿便會噴薄而出,淹沒她在感情中本該存在的理智。
也因此,她明明性取向正常,卻生生自我催眠成拉拉去適應董雅潔的需求。現在,她發現自己喜歡上了蕭晉,便再次忘記了思考,硬是將還沒有水到渠成的感情給推到了懸崖邊緣。
這就是春節前蕭晉逃避了她的問題會讓她那麼傷心、以至於自暴自棄的去找董雅潔尋求安慰的原因。
事實上,就像蕭晉所說的那樣,她對他的感情並沒有刻骨銘心到可以不管不顧的地步,甚至連夏愔愔那種對蕭晉其他的女人視而不見都還做不到,又怎麼可能在他有所表示時會不害怕?
蕭晉的提醒讓她清醒過來,她心裏很是感激,但同樣也讓她感到有些無地自厝,躲閃開他的目光,支吾道:「我、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麼意思,莫名其妙的。」
蕭晉呵呵一笑,說:「不明白就自己慢慢想,現在咱們談正事兒吧!陳康安為什麼會在這裏?他家與天石縣的接觸不是年前就結束了嗎?」
方菁菁深吸口氣壓下悸動的複雜情緒,清了清嗓子,正色說:「這眼看農展會就要開始了,陳家也已經投入進來數百萬的資金,可縣裏一直拖着不簽協議,他們心裏要是能踏實才怪。」
「那婁偉才呢,他是怎麼回事?」蕭晉點燃一支煙,又問。
拿了個煙灰缸放在他面前,方菁菁回答說:「從初三開始,陳康安就在縣裏四處活動,但凡在縣衙門裏能說的上話的,他都送了厚禮,知道咱們計劃的那幾位自然對他是虛與委蛇,不清楚的倒是有不少願意幫他,其中就數婁偉才最熱心。
據說,陳康安在省城給他安排了一個女大學生,很是得他的歡心,三天兩頭的往省城跑,昨天專程去了一趟馬建新家,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什麼承諾,今天就屁顛屁顛的帶陳康安來酒店視察,估計是想展示一下自己的辦事能力,告訴陳家,那個女大學生沒白投資。」
「承諾?不可能的。」蕭晉冷笑,「馬建新是個不見兔子永遠都不會撒鷹的老滑頭,就算是打算背叛我了,也不可能會給婁偉才什麼承諾的,頂多就是一句模稜兩可的暗示,讓那個蠢貨誤會了。這樣也好,回頭陳家要是鬧起來,把罪往他身上一推,正好不沾因果。」
方菁菁聞言一怔,忽然想到了什麼,驚訝道:「在馬建新的老心腹中,婁偉才是最low最沒有水平的一個,當初把他提拔到招商引資辦公室主任的位子上時,我還噁心了好一陣子,但考慮到馬建新跟你的關係,所以就忍住了沒有表態。
現在仔細想想,以馬建新的智慧,就算要犒勞當初對他不離不棄的手下,也不至於會蠢到將婁偉才安排到那樣重要的位置上,可他偏偏這麼做了,除了是從一開始就打算着讓婁偉才當替罪羊之外,應該沒有別的可能。」
蕭晉眨了眨眼,點頭說:「沒錯,十有八九就是這樣了。雖然只是我們平易一家公司的投資就足以帶動整個天石縣的發展了,但這顯然還不足以讓馬建新完全放心。
他不敢將坑害投資商的名頭戴在縣衙門的腦袋上,所以只能早早就挑好一個替罪羊,還不能引起別人的懷疑,婁偉才是他的心腹,又夠蠢,簡直再合適不過了。」
方菁菁沉默片刻,搖了搖頭:「這麼一想,那個婁偉才也不那麼討人厭了,攤上那樣一個心狠手辣的主子,還挺可憐的。」
蕭晉微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馬建新這是被上次那個『歸國華僑』給坑怕了,幹什麼都要先留好退路,謹慎有餘,魄力不足,已經越來越接近大領導們眼中的『好官』了。」
「又亂說話!」白他一眼,方菁菁嗔道,「要在華夏做生意,就得乖乖的保持好一顆敬畏之心,『官』這個字,能不評就不評,最好連說都不要說,該裝孫子的時候就得裝孫子。這種道理,還需要我來提醒你嗎?」
「當然需要啦!」蕭晉湊近了看着她的雙眼,笑着說,「你是我的私人助理,為我查遺補漏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