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傾與阿元久違的父子相逢難得融洽,顧寒傾陪着阿元在長毛地毯上席地而坐,看他用簡單的樂高積木,拼出高樓大廈。
樂高是很考驗創造力的東西,一個個小小的方塊,卻能拼湊出各種模樣,從建築到動物,從花草到星空,就看建造者的能力了。
阿元雖然是個天才,但在他老爸這個老牌天才面前,還是要遜色一籌,不得不接受顧寒傾的指導,一點點把他的玩具建造得更加完美。
父子倆低聲交談,暖意四溢。
饅頭趴在地毯上昏昏欲睡,時不時的甩兩下尾巴,慵懶的樣子比馮萌萌舒心多了。
馮萌萌現在就渾身僵硬地坐在沙發上,她很想找個理由離開,卻又尷尬得只能繼續坐在這裏,看着液晶電視扯着是笑也不是笑的表情。
馮萌萌雖然懂英語,對法語卻一竅不通,這電視大部分是法語電視台,她幾乎一句都聽不懂。之前還能抱着有趣的心理看看,現在有了顧先生這麼位大神在旁邊,她尷尬到連半個字都聽不進去。
換台啊換台,機械地按動遙控鍵盤。
畫面一停,變成一位女主播的模樣,她臉色嚴肅得正在播報什麼快訊,馮萌萌也因此停下了換台的動作。
她隱隱約約聽到了「加蘭」二字,因為這兩個字的發音跟英語有點像。
顧寒傾也抬頭看過去,眼中極快閃過一抹凌厲。
馮萌萌見狀,知道顧先生應該是聽到了,便鼓起勇氣問:「顧先生,這個新聞在說什麼啊?我好想聽到了加蘭?」
顧寒傾聲音沉如霜雪:「嗯,巴黎的加蘭劇院遭到了襲擊,整個劇院都被封鎖了起來,已經有警察趕到現場,但內部是什麼情況沒有人知道。」
他的臉色不是很好看,身為一個軍人,最厭惡的就是這些恐怖分子把槍口瞄準無辜普通的老百姓!
可惜這是別國事務,顧寒傾現在又是休假狀態,除了作壁上觀,什麼事情也不能做。
馮萌萌臉色瞬間煞白,她騰地站起身:「加蘭劇院?真的是加蘭劇院?」
顧寒傾從她反覆的疑問中聽出了惶恐,想起了什麼的他,心臟也跟着驟沉緊縮。
「怎麼了!」他用力起身,不小心掀翻了阿元辛辛苦苦拼起來的樂高。
但是,不論他還是阿元,都沒有去在意這些樂高。
馮萌萌捂着臉哇的哭了:「錦錦姐,錦錦姐他們就是在加蘭劇院啊!怎麼辦!怎麼會有襲擊啊!怎麼辦怎麼辦!」
最糟糕的預想實現,一股涼意從腳底驟然升起直衝天靈蓋!顧寒傾居然在這剎那大腦空白,連呼吸也停滯了!
沒等顧寒傾動作,身邊已經有道小身影瘋狂地撲了出去。
饅頭也被動靜驚得一躍而起,巴巴望着小主人。
「阿元!」顧寒傾眼疾手快地抓住阿元。
阿元咬着牙憋着氣,使勁兒往外面沖,小臉漲得通紅也不管,小小的孩子蠻橫得像憤怒的小獅子!怒吼起來也有獅王風采!
若是別人,還當真擋不住阿元。
但顧寒傾就不一樣,他迅速應對了阿元的反擊,壓住他的手臂把兒子緊緊抱在懷裏。
「阿元!阿元!」顧寒傾急促地叫着阿元的名字。
眼睛都紅了的阿元這才稍稍回過神來,卻也憤怒又瘋狂地低聲嘶吼,含糊不清地叫着媽媽。
顧寒傾心臟都快裂了。
「顧煦!你給我站好!」
他驟然一聲怒喝,馮萌萌連哭都嚇停了,阿元也逐漸平息下來,憤怒地望着擋住他的顧寒傾。
「你去,有用嗎?」顧寒傾擲地有聲地問了一句。
阿元憤怒的眼神變為茫然,他低頭看看手,又看看爸爸。
無力,鋪天蓋地的無力。
此時此刻,阿元痛恨他的弱小無力,知道媽媽出事也什麼都改變不了。
「我去!」顧寒傾鬆開阿元,拔腿就往外走。
他動作很快,阿元跟馮萌萌反應過來追上去時,他都已經走到門口了。
躲在花園裏的兩人見首長氣勢洶洶地衝出來,還沒摸清楚狀況,就見顧寒傾極具壓迫的身影靠近。
「槍給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