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靠着牆角站了一會兒,突然聽到外面沒什麼動靜了。
「是不是有些奇怪?」他壓低聲音問道。
站在窗前的馮萌萌回過頭,跟周易一起走到房門前。
他們彼此對視,交換了一下眼神,紛紛覺得奇怪。外面太安靜,已經完全聽不到姜錦和顧寒傾的聲音,明明一分鐘之前還聽到兩人在爭吵。
周易決定出去看一下,馮萌萌拽了他的衣袖一把沒不抵用,周易依然扭開把手,小心翼翼地透過門縫往外望出去,他的瞳孔頓時劇烈收縮起來。
「顧先生!」周易徑直衝了出去,馮萌萌拉都拉不住。
顧寒傾把姜錦抱在懷裏,剛走到門口,被周易的聲音叫住了,卻不覺得驚奇地回過頭,看上去並不怎麼意外周易與馮萌萌會在家裏。
顧寒傾朝周易跟緊隨其後的馮萌萌頷首致意後,道:「能幫忙推一下行李嗎?我抱着錦錦,不太方便。」
馮萌萌震驚得指着顧寒傾身邊的那個黑色行李箱:「這,這箱子裏面裝的不是錦錦姐的東西嗎?」
「什麼?」周易同樣一臉訝異,顯然對此事並不知情。
其實顧寒傾早就到紐約了,那個時候姜錦還在拍戲,周易跟馮萌萌見到顧寒傾之時,得到了他希望暫時不要告訴姜錦的要求。
兩人一方面迫於顧寒傾自帶壓力,另一方面則考慮到不便打擾姜錦的拍攝,也只能同意。
顧寒傾在等待姜錦拍攝結束的過程中,突然提出說要到姜錦住的公寓看看,這個要求周易馮萌萌二人就更不好拒絕,畢竟顧寒傾如今是姜錦的未婚夫。
周易不方便走開,就是馮萌萌帶的顧寒傾來的這套公寓。顧寒傾進門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問了姜錦的房間,等馮萌萌跟進去,便看到他用這個黑色行李箱,收拾了幾件姜錦的衣物。
馮萌萌不知道顧寒傾收拾行李是作何意,後來也一時忘了告訴周易跟姜錦,直到現在,馮萌萌才知道這個行李箱是作何意。
顧先生居然是要強行帶走錦錦姐!
「顧先生!你不能這樣!」馮萌萌跑過去,試圖阻擋顧寒傾帶走姜錦,她小聲喊着姜錦的名字,姜錦卻毫無反應,她意識到這其中有什麼問題,「錦錦姐這是怎麼了?她又暈倒了嗎?」
顧寒傾顯然對前面的話毫無興趣,只關注到馮萌萌的最後一句。
他眼睛一眯,寒光微閃,抓住那個字眼:「又?」
馮萌萌嘴巴張大,發現她的失言,立馬被嚇得不敢繼續說話。
顧寒傾卻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她之前也暈倒過?」
馮萌萌緊緊抿着唇。
顧寒傾這副興師問罪的架勢,也讓周易有點愧疚難安,先前顧寒傾因為擔憂姜錦,還特意用懇切言辭拜託過周易,當時周易可是拍着胸脯保證說一定會把姜錦照顧得好好的。
誰知轉眼姜錦就成了這麼一個鬼樣子,周易覺得這其中,他的疏忽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
愧疚之下,周易也說不出什麼硬話了,他只好苦苦相勸道:「顧先生,錦錦的脾氣你也是知道的,如果你就這麼把她強行帶走,錦錦肯定會很生氣的。要不然,還是等她醒了,你再跟她好好說說?」
「不走?」顧寒傾低頭看了一眼形容枯槁的姜錦。
因為太過消瘦和憔悴,姜錦往日驚艷的十分顏色,如今只剩下五分。但顧寒傾看着並不覺得惋惜,他只是覺得痛心,就像是姜錦親手拿着刀在他的心窩子上戳來戳去似的,比肉體更疼痛的,是靈魂。
這讓他怎麼繼續束手旁觀下去?
周易明白了顧寒傾這個眼神的意思,儘管言語蒼白,但他還是努力解釋:「我們已經給錦錦聯絡了米國最好的心理醫生,要不了多久,錦錦就能好轉,真的,那個醫生很權威,很多入戲太深的荷里活演員都曾經在他這個諮詢過,可以說是經驗豐富……」
面對姜錦越發惡劣的狀態,周易也不是什麼都沒做,他費盡心思,又發動無數人脈,才終於找到這位醫生。不過聯繫上對方,約好面診時間才是前兩天的時間,姜錦還沒來得及進行第一次治療。
顧寒傾聽了沒什麼反應,只是淡淡地說:「我覺得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她暫時脫離這個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