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玉賢那可憐兮兮的模樣,讓葉興盛動了惻隱之心。想想當初,他被人陷害的時候,不也求人無門嗎?洛玉賢此刻的心情,他深深理解。就輕輕嘆息了一聲:「你想跟我說什麼,儘管說吧,我待會兒還有事兒要忙,不能耽擱太多的時間的!」
這裏畢竟是馬路上,又是西文區管轄的區域,身為副區長,這要是被人看到站在路邊和人說話,多少有點不妥,尤其,那些非法集資受害者還認為他是騙子!
洛玉賢就難以啟齒地說:「葉秘書,我可不可以到你車上跟你說?就這麼站着不大好!」
葉興盛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洛玉賢臉上現出淡淡的喜色,趕忙拉開車門上車,坐在副駕駛座上。
在官場中,要問官員最害怕和什麼樣的人交往,那莫過於「落難之人」。落難的人,要麼是經濟上有問題,要麼是得罪了領導。不管哪種情況,跟這樣的官員在一起,只會連累自己。對這樣的官員,人們避之唯恐不及!
洛玉賢可是被市委書記就地免職的官員,如果不是這裏位置偏僻,就是給葉興盛十個膽,他都不敢讓洛玉賢上車!
饒是如此,葉興盛仍然覺得這裏不大安全,就把車子開到旁片一條兩邊是茂密竹林的小道上。「洛區長,有什麼話,你儘管說吧!」
洛玉賢哆嗦着,從兜里摸出一個鼓鼓的牛皮紙袋,遞給葉興盛:「葉秘書,您請先收下這個!」
葉興盛當然知道牛皮紙袋裏是什麼,吃過這方面的苦頭,他哪裏敢動貪念?就臉色一沉:「洛區長,您要是給我這個東西,那就請您下車!」
洛玉賢見葉興盛陰沉着臉,而且語氣很憤怒的樣子,就愣住了,不解地看着葉興盛。哪個官員不喜歡錢,這個葉興盛怎麼會這樣?他到底是真不要,還是擔心什麼不敢要?
葉興盛從洛玉賢那狐疑的目光讀懂了他的心思,正色道:「洛區長,難道我剛才說得還不夠明白嗎?或者,您是不是需要我動手?」
洛玉賢仔細看葉興盛,見他十分嚴肅,不像是開玩笑,也不像是暗示他什麼,就很無奈地把牛皮紙袋給收起來,心裏卻是十分難過而不是高興。葉興盛不接受他的好處,他哪裏還奢望葉興盛幫他忙?
洛玉賢越想越難過和失望,轉身就要下車,卻被葉興盛給叫住了:「你不是有話要跟我說嗎?你這人怎麼樣這樣?」
洛玉賢仿佛看到希望似的,轉過身,以複雜的目光看着葉興盛,心裏琢磨着,這個葉興盛幹嗎這麼忸怩?他是顧忌什麼吧?
洛玉賢這狐疑的目光,葉興盛看在眼裏,知道他在想什麼,就說:「你別誤會我!」乾脆直奔主題:「你是不是找我,是不是因為被免職一事?」
洛玉賢點點頭:「沒錯!」迅疾又埋下頭,深深地嘆息了一聲:「這件事,我也是受害者,工作中沒犯什麼錯,卻被免職,心裏就很不服氣!」
葉興盛之所以讓洛玉賢上車,正是因為他不是工作中犯錯或者得罪領導,而且他也是非法集資受害者!洛玉賢那痛苦的神色,有過類似的經歷,他看了心裏很難受。也輕輕地嘆息了一聲:「洛區長,說實話,我很同情你。只是,這件事的影響畢竟很惡劣,胡書記的為人,我還是比較了解的,他既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宣佈免你的官職,這是無法挽回的。你除了面對,沒別的選擇!」
「這個我知道!」洛玉賢抬起頭,以懇求的目光看着葉興盛:「我攔你的車,不是要你幫我勸說胡書記撤銷決定,而是能不能減輕處罰,比如,保留官職級別,調到別同等崗位什麼的。最差,至少也要保留我的工資待遇吧,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突然就這麼把我變成普通人,叫我如何生存?我還不死了算了!」
洛玉賢倒不是威脅葉興盛,而是他的真心話!
都快五十歲了,這個時候,他沒什麼技能,存款又被騙走,身無分文。去打工吧,哪家公司願意收他?做小生意吧,本金沒有!真要是被剝奪所有的待遇,他無法贍養父母,也無能力供兒女上學,還真不如死了算了!
葉興盛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冷不丁問道:「洛區長,我想問你個問題,你為什麼不找別人,而找我幫忙?你為什麼這麼自信,我能幫你這個忙?」
「額......」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