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周家比葉子衿想像得來的還要快,自錢老夫人上門後的第五日,周家嫡孫周一鳴就到了定州城。而他到了定州之後,先是去找了錢家,第二日一大早才和錢多串一起到越清王府來拜訪。
從中不難看出此人心思縝密,做事穩重。
而事實上,葉子衿看到人後,還是嚇了一跳。
周一鳴其實比錢胖子大不了幾歲,長了一張很有欺騙性的娃娃臉。頂着這張臉出來辦事,葉子衿猜想,哪怕他做了什麼壞事,估計也很難讓人聯想到事情是他所為。
「周家管教不嚴,讓旁系出了這樣的大事。祖父和家父得到消息之後,就一直寢食難安。」周一鳴看到容峘,娃娃臉上全是歉意,看起來十分真誠。
容峘的臉色卻很冷,「既然知道錯了,那就好好承受該有的後果吧。」
周一鳴一愣,他可能沒有想到容峘會如此直接不給他面子。
「就是。」陪着周一鳴過來的錢多串冷哼一聲,和他唱起了反調,「明知旁系膽大妄為,還縱容他們行兇,即使事情不是你們所為,你們也是幫凶。」
周一鳴更沒有想到錢多串居然幫着越清王,當面拆他的台,一時之間,更加不知所措起來。
「其實祖父和家父在得到消息之際,他們就派了人出來攔截,並且立刻給姑奶奶送來了信。只是他們的動作太快,祖父派出的人根本沒有攔住。」周一鳴苦笑着解釋。
容峘臉色很冷,根本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推脫之詞誰不會說。」錢多串對這個表哥可是半點兒好感都沒有,老夫人沒有和娘家人計較,不代表他錢多串不記恨周家。如果不是周家搖擺不定,他們錢家怎麼會遭受這麼大的無妄之災呢?
「如果你們派出的人,能有你這樣的行程,恐怕早就到了定州。」錢多串滿臉都是嘲笑之色。
葉子衿斜睨看了胖子一眼,丫的,到底是過來陪着周一鳴請罪說情,還是想避開老夫人狠狠地教訓周家人?這貨分明就是在添油加醋。
周一鳴在見到容峘時,心裏那點兒小小的僥倖就壓下去了。越清王是從戰場上殺出一條命來,他豈能是一般人能糊弄的了的人。
「身在其位,總有許多無可奈何的為難。旁系這幾年春風得意,在官場上甚至超越了我們嫡系。雖然說家醜不可外揚,今個在王爺面前,我也不敢有所隱瞞。說來慚愧,他們雖然算是旁系,但這兩年他們已經隱隱壓了我們一頭,就算是祖父和父親,在他們面前也只能偶然才能說得上話罷了。」周一鳴眼神里的確帶着苦澀,「周家是文官,手裏並沒有拿得出手的護衛,但旁系卻不同。他們多少認識一些奇門異士,人手方面,嫡系卻是處在了下風。」
周一鳴並沒有過多解釋一番,但葉子衿還是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
不過,別說容峘接受不了這份說辭,就算是她,也同樣接受不了周一鳴的說辭。周家的嫡系混的不如旁系,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葉子衿根本不相信周家會對旁系的所作所為半點兒也不知情。
如果周家真的想眷顧錢家老夫人的話,肯定二話不說先直接寫信過來。可是周家卻是在錢家出事以後,不,錢家出事已經過去一個多月的時間了,他們這才派人過來,很顯然,他們是想做事後諸葛亮,順便過來蹭點兒好感。
「雖然是周家旁系惹出的禍端,但我們作為嫡系,也有責任。所以祖父和家父特意讓在下捐獻一批糧食還有一萬兩的紋銀以此來安撫傷者和死者。」周一鳴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聽到容峘和葉子衿接他的話茬,最後他實在忍不住,先亮出了底牌。
談生意就是這樣,誰先亮出底牌,誰就是輸家。周一鳴明知他只要主動拿出紋銀和糧食,就會處於下風,但他實在沒有辦法。
容峘和葉子衿就是不開口,讓他怎麼辦?總不能一直讓他自個唱獨角戲吧?偏偏跟過來的錢多串還在扯他的後腿了,他擔心要是再不拿出底牌,容峘的決定會讓他後悔。
「一萬兩的紋銀?」容峘眼睛看都不看桌子上的銀票。
「我們周家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為死傷者做點兒能力所及的事情,以彌補我們犯下的過錯。當然,不止這一萬兩紋銀,這一次我過來,還帶來了三萬斤的糧食。」周一鳴急急地解釋。
第176章洗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