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領軍在北,大敗李自成,圍殲阿巴泰。`難道還在江南建不起一部合用的大軍?」朱慈烺目光咄咄。
張采卻是更加嚴肅了。
皇家近衛軍團在與阿巴泰的戰鬥之中的確折損不輕,但這並非意味着這樣一支得勝之師就無法再去救援湖廣。
甚至,光是朱慈烺麾輕裝6續而來的軍團直屬部隊就依舊保有戰鬥力。
張采敏銳地現了朱慈烺的意圖。
「財賦!」
朱慈烺做事一向講究實務,講究效率。比如眼下,朱慈烺面對江南的局面思路便非常清晰。太子監國應天府,職權輻射江南,想要抓住實權,要就是財權。
原本的格局是已定的,朱慈烺繼承下去問題不大。但朱慈烺想要平定湖廣亂局,那自然就不能光想着給富庶的江南輸血,而是要想着能夠擴大稅源。
擴大水源,那麼當其沖的就是江南士紳。
張采很清楚,自古與民爭利說的都不是尋常的平頭百姓。那些賤民,也算得上與天子對話的民?
這個與民爭利,說的從來都是士紳大商人。也唯有這些,才值得朱慈烺去收稅。
現在,張采不由佩服起了張溥的眼光。.?`c?o?m?
果不其然,朱慈烺一來就打算破壞緣由格局,新開稅源。
想到這裏,張采沉聲道:「殿下心憂湖廣局勢,臣下自然苦思以求對策。然則練新軍乃是個水磨工夫的事情,非三五月不見功力。眼下湖廣危急,還請殿下籠絡左部,儘快西進。再者,南人不如北人擅戰,還請殿下將練兵之事移駐湖南山東等北地。」
聽話聽音。聽一個人說話,不僅需要聽字面意思,還要揣摩其中潛台詞。而想要揣摩出其中真正意味,還要猜為何這麼說。
「果然是江淮無良兵嗎?」朱慈烺心中冷笑:「還不是因為練兵基底駐紮江南,就要在江南新開稅源。這不過是委婉而堅定地拒絕了。」
壓抑住憤怒。朱慈烺話鋒一轉:「左部是能用。」
張采愣了,愕然地看着朱慈烺。
但朱慈烺卻忽然詭秘地一笑:「平賊將軍的封號,是應該給真正用功之將。我已然接到苦主檢舉,如此軍紀敗壞之舉。豈能不嚴查?」
「軍紀自當整肅……」張采忽然想起了張溥對黃得功密信時的喜悅,心道朱慈烺倒是不怕武將都離心……
心中這麼想着,張采又緩緩呼出一口氣道:「可左部若是在整肅之中垮塌,則湖廣局勢再無收拾之力了,武昌一旦陷落。?.??`c?om數十萬黎民盡入闖賊之手……這責任之大……」
「孤監國應天府,得陛下欽命報江南安危。」朱慈烺緩緩起身,背負着雙手凝視着張采道:「這責任再大,孤一樣負得起。」
「如此……下官靜聽殿下的好消息。」張采緩緩躬身。
不歡而散。
池州。
左良玉唉自己的營房之中大大鬆了一口氣。
張溥表達了自己對他的支持。
這無疑是一個很重大的利好消息,這意味着江南的士紳不會站在朱慈烺的一方跟着圍剿他這個敗軍之將。
只要如此,左良玉就有了一點信心可以與朱慈烺周旋下去。
為此,左良玉已然派出一部麾下最後一支能打的兵朝着西邊殺出去,試圖追着一部佔了縣城的張獻忠部戰鬥,刷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終於,當張溥的書信順着飛鴿傳到池州的時候。左良玉安心了。
他召集了麾下大將,聚集在自己的周圍,親兵視為日夜巡視營地。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讓左良玉的安全多一點保障。
「眼下,池州大營裏面兵馬過十萬。親衛營的將士更是有我兒子左夢庚親自操持,這般穩固的跟腳,誰能奈何得了我?」左良玉掃了一眼營地,歡快地大笑了起來。
營地外。
一個個士兵們巡邏着,作為慣例在軍中巡邏的部將張應元此刻也是不斷地走在營地之中。
擴軍之後的左部兵力大張,從原來的殘兵敗將萬餘人瞬間擴充到了強兵十萬的地步。
人馬上萬無邊無岸,當數字到了十萬的時候。它的複雜程度更是到了一個讓人瞠目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