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結束五天了,在八月九日的遵化里,留給餘下明軍的事情卻並不見少。
朱慈烺喜悅過後,還是得面對海量堆積的各種庶務。對此,朱慈烺心態很好,一一處理。
這些庶務首先分為兩類,第一種是京師里積壓需要朱慈烺親自點頭的政務。另一種,就是在帝國的軍務。
緊要的當然還是軍務,而軍務裏頭又大致分外三類。一個是戰場善後,一個是功賞過罰,最後一個便是下一步戰略規劃。
戰略規劃的事情可以放放,功賞過罰的事情樞密院已經在密集記錄,回京準備了各色獎賞就能進行。
緊急需要立刻處理的,是戰場的善後。
從京師里抽調來的大明陸軍醫院已經趕到了,徵調僱傭的民夫也紛紛帶着口罩穿着配發的隔離衣收拾着戰場。
死去的敵人會被迅速燒掉,自己的戰友則等待着安葬,傷員自然會分流到各處,竭力在各處徵調的行軍醫院裏治療。
當緊急的事情都被處理完了以後,朱慈烺對倪元璐提出了一個要求:「我需要半天的時間,給我安排出來。我……」
朱慈烺頓了頓,輕輕一嘆,道:「我想去祭奠徐卿。」
倪元璐聞言,頓時明白了朱慈烺的打算,輕輕嘆了一聲,道:「是,聖上,我這就更改聖上的安排。半個時辰後,聖上可以安排出來。不過……既然如此,微臣倒是有個建議。聖上可以改在三日後,這兩日戰場上的善後約莫也能處理了。現在陣亡的將士大致統計完畢,除去少部分失蹤待查的,大部分陣亡烈士的善後都已經安排了。如此,可以三日後舉行一場對陣亡烈士的祭奠典禮。」
朱慈烺答應了。
三日後,石門鎮北,上午,朱慈烺下了馬車。
這裏就是後世的清東陵,也是而今被朱慈烺改為帝國陣亡烈士陵園的地方了。
這裏位於石門鎮北,馬蘭峪關西,遵化城西三十公里,是一塊難得的風水寶地。北有昌瑞山做後靠如錦屏翠帳,南有金星山做朝如持笏朝輯,中間有影壁山做書案可憑可依,東有騰飛倒仰山如青龍盤臥,西有黃花山似白虎雄踞,東西兩條大河環繞似兩條玉帶,群山環抱的堂局遼闊坦蕩,雍容不迫,可謂地臻全美,景物天成,王氣蔥鬱。
當然,所謂王氣蔥鬱朱慈烺是不在乎的。他在乎的,是給一處好風水,讓將士們有尊嚴有體面地去另一個世界。
「埋葬建奴主力的地方,後世埋葬清國皇帝的地方……現在埋葬我的將士們,也算恰當罷。」朱慈烺心中想了想,看到了隨行而來的近衛軍團將士。
他們不是來進行護衛的,當朱慈烺要進行戰後的祭奠後,來自各個戰鬥部隊抽調出來的儀仗隊紛紛身着軍禮服出席。每個人的手臂上,整齊劃一的扎着一根黑布圈。
朱慈烺的身上亦是如此。
在此等候的則是宣府總督王繼謨,王繼謨是老派官員,對於禮儀十分精熟,這一回便是王繼謨舉行祭奠典禮。
「聖上,按照您的安排,末將已經書寫好了碑文,工匠連夜打造完畢,請聖上揭幕吧。」王繼謨輕聲着,事宜朱慈烺看向陵園門口內的一塊紀念碑。
朱慈烺拉開上面蒙蓋着的黑布。
嘩啦啦,數個筆走龍蛇的打字顯露。
「帝國烈士永垂不朽!」
啪……
朱慈烺按拳在胸,身後將士抬頭挺胸,齊齊行了一個莊嚴肅穆的軍禮。
紀念碑後,一個個小盒子裝着陣亡將士們的衣冠。這一戰對於近衛軍團而言可謂是成軍以來最慘烈的一戰。
不僅第一回出現了團級朗將陣亡的事情,從校尉到小旗,折損無數,整個烈士陵園裏,到處都是黑壓壓的小黑盒子。因為人數太多,軍中甚至倉促間來不及一一焚燒骨灰。
火葬,這是軍中葬禮的革新。一開始還有些將士不樂意,認為這時挫骨揚灰。但很快他們就改變了態度。
這不僅是出於節約耕地與衛生的需要,而是軍中每每都格外重視葬禮,以至於顯然火葬更加迅速合適。
這一回,朱慈烺來了。他走到了徐彥琦墓碑的身前,久久站立。
他凝望着墓碑,仿佛看到倒下的徐彥琦見朱慈烺來以後,騰地一下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