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城內,巡撫衙門。
「千辛萬苦而來,就是為了送朝廷一份政令?」天津巡撫侯寶森瞥了一眼,有些懷疑。
眼前,是一位疲憊不堪的男子,這是通政司的人,顯然是八百里加急來送信的。
一旁,聞訊趕來的戶部分司楊維斗滿臉期待地看着侯寶森手中的那封信:「撫憲,快拆開看看,裏面是什麼吧!這一回既然能夠突破外間亂兵急切將消息送進來,那定然是一番要緊的事情。說不定,就有解決外間兵亂的好消息呢!」
楊維斗說完,侯寶森也是心中一動。
「莫不是朝廷裏面已經對這一番兵變有了決策?」這樣想着,侯寶森將政令將信封緩緩拆開。
只是一看,侯寶森便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考成法又來了?」
「等等,固定十萬元的獎金……?十萬元,銀元?新式寶鈔?皇上聖明啊!這一回,天津有救了!此番兵亂,可平矣!」侯寶森大笑着,仔仔細細地將手中的信封重新疊好收入懷中,大步衝到了巡撫衙門的正堂之中,還在門外便高聲道。
「傳令各部,本官今日要點將升帳,不到者,軍法處置!」
望着侯寶森的背影,楊維斗低聲笑了起來,捏着手中的一封私信,拍了拍那疲憊傳令兵的肩膀,道:「司署長現在人在何處?還請帶我過去一見。」
沒多久,楊維斗就見到了司琦。
一番見禮,楊維鬥眼光細細地打量了一下這個年輕人。
廉政總署一如新聞出版總署這樣的新衙門,品階只有五品,比起曾經擔任過樞密院前身軍機處常務軍師的司琦而言,聽起來是頗為委屈的。
但只要一想到這個男子身上滿是朝氣蓬勃與無邊旺盛的精力,便能猜到此人的年紀,眼下只有二十來歲的。
這麼年輕,已然成了這樣一個關鍵衙門的掌舵人。
司琦穿着一身白色制服,款式與楊維斗在京師警署里見過的警服相近,只是顏色是白色的,袖口上,還精細地繪製着一條飛魚。不止是衣着,更重要的是那種氣質。一樣是乾淨利落,行動有素,比起一個文官,更像是一名軍人。
事實上,司琦算起來已經從軍有三年了。
司琦一樣在打量着這個同樣年輕儒雅的稅官,誠摯道:「此番入城,要多謝楊郎中幫助了。要不是戶部分司的護衛隊帶我們入城,恐怕還得與外間的亂兵糾纏不休。」
「司署長客氣了。這一番,果真帶來了解決亂兵由頭的關鍵情報?」楊維斗目光炯炯。
司琦露出了一個頗為怪異的笑容,看着楊維斗道:「楊郎中恐怕對我們廉政總署這樣一個新官署的了解不多。」
「的確是的。」要不是之前在南京與司琦打過交道,楊維斗還真不知道朝廷有多了這樣一個衙門。
司琦嘿笑了一聲,道:「我們的前身一部分是六科廊,眼下主要負責考成法的具體推動。而另一部分則有大量的行動力量,負責具體案件的偵查辦理。這一回,我們查到有在職官紳在秘密串聯人員,聯絡天津三衛軍官發動兵亂逼迫朝廷亂政。故而,這才是本官此番前來追查的緣由。」
楊維斗緩緩點頭:「此事,我也聽到了一些風聲。只是都似是而非,城外那些亂兵的確太蹊蹺了。只不過……」
說着,楊維斗回想了一下。這一回到天津的人不多啊,剛來天津,他們就能探查明白?
「就像是剛剛說的……還未介紹我們另一部分的來歷呢。」司琦忽然間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生怕嚇着楊維斗,竭力露出溫暖的笑容:「此前我們的偵查員主要來自於錦衣衛的將士。也就是……南鎮撫司。這一回,也會有錦衣衛天津千戶協助呢。」
「南……鎮撫司?」楊維斗猛地一瞪眼,所有的疑惑轉瞬都明白了過來。
怪不得這些人有如此大的信心能夠了解那麼多的詳情!
……
大明這會兒是沒有多少人知道績效考核這個名字的。
但只要提一提考成法,便足以讓大小官員紛紛心神一凜,皆是少不得要膽戰心驚幾分。
但對於有識之士而言,這考成法便是一個濟世良方,是解決當前大明諸多頑疾的一處通途。
而今的大明與萬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