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撫順關城頭看去,人頭攢動,到處都是紅衣紅甲的清軍。他們朝着撫順關殺來,仿佛是要爭搶一又一頭頭待宰的羔羊。
城頭上的三十九團士兵們前赴後繼的傾瀉着火力。但是,再快的射速也擋不住不絕的人潮。
在源源不斷仿佛殺不絕的清軍攻勢之下,清人迅速突破了護城河,隨後湧上關城。滾石檑木在一個時辰後就消失一空。
唯一的一門弗郎機炮炮身滾燙,再發射出最後一門炮彈以後轟隆一聲炸膛。
排槍的聲音開始稀落。
中興一式步槍的射速已經很快了,士兵們激發了潛能,密集的射擊聲不絕於耳。但是,敵人太多了。
多到剛剛射殺一人,很快又有一人越過倒下的屍體湧上城頭。守城的手段越來越少,豎起來的攻城梯越來越多。
祁山明白,如果不能打斷這樣的趨勢,那麼,撫順關的陷落就將是一個時間問題。
但是……
「跟狗韃子拼了!」忽然間,城頭上,一名士兵猛地衝過去,死死抱住一名登上城頭的清軍軍官,跌落城牆,摔落在地。三丈高的城牆加上險峻的地勢,一圈一圈滾落以後,是血肉之軀在沿途堅石上磕出的鮮血,紅的讓祁山心顫。
「兄弟們……大丈夫若是能戰死沙場,也算死得其所……團部警衛連,全體都有,跟我上!」祁山怒吼着,帶着最後的兩百人走向瓮城城門。
……
看着一個個士兵狂熱的眼神,富德感覺到了一種恐懼。
仿佛,自己也就會這裏被吞噬。富德左右看着,竭力使出身上不多的力氣挪開。沉重的鎧甲披在身上陪着內里套了三層的綢衣讓富德感覺自己身上扛着一座大山。
瘦弱的身軀加上不良的伙食讓富德體力迅速被消耗,剛剛安歇了一下緩解的喘氣更加劇烈了,仿佛一個老舊的破風箱。
與此同時,滿洲大軍這邊左右兩軍忽然間分開一條道路。
中間,一支更加威武雄壯的大軍出現了。
眾人看過去,卻是更加激動興奮了。
「是鰲拜來了!」
「鰲拜率領我等攻城!巴圖魯,巴圖魯,巴圖魯!」
「巴圖魯!」
……
無數歡呼聲響徹,鰲拜看着這一幕,微微傲然,他看向城上稀稀落落的明軍士兵,大笑道:「踏平撫順關,打回盛京城!」
「踏平撫順關,打回盛京城!」
「踏平撫順關,打回盛京城!」
……
無數口號響徹,轉瞬,鰲拜親自率領其部兵馬開始衝鋒,登城。
一路上,鰲拜如有神助,衝上雲梯以後,只不過三五息的時間就衝上城頭。待在城頭上站穩腳跟以後,鰲拜獰笑了一聲,意氣風發:「尼堪們,受死吧!」
說罷,鰲拜手中長刀揮舞,殺入重重未來的明軍陣中。身後,無數清兵追隨者鰲拜的身影,如洪水一般朝着城內漫去。
鰲拜的眼前,一部清軍走下外城,朝着瓮城內衝去。
裏面,剛剛衝出三百餘人。那是敗退下來的明軍。不過,這一部明軍的身後,祁山帶着兩百餘看起來尚有餘力的士兵們列着隊,豎起了手中的火銃。
火光閃現,鰲拜怡然不懼。
他的身前,無數清軍士兵們倒在地上。但是,更多的清軍士兵們涌了上去。
「踏平撫順關,打回盛京城!」
……
無數歡呼聲們響徹,他們仿佛看到了重新回到瀋陽,搶到更多金銀珠寶,奴隸婢女的景象。
數百明軍幹練的重新列正,預備排槍射擊。
這時,鰲拜輕鬆寫意的輕輕一揮手。
城頭上,不知何時準備就緒的清軍士兵們張弓待箭。轉瞬,箭雨傾盆落下,將明軍的隊列打亂稍許。
一陣慘叫響起,不少明軍士兵紛紛中箭。
排槍開始微微一陣動搖。
借着這個時機,鰲拜放聲大笑:「沖啊!」
各色鬼哭狼嚎一般的聲音在此刻響徹雲霄。
祁山咬着牙,看着身邊士兵們疲倦而決絕的目光,從容第整了整衣冠:「兄弟們,還記得入伍時我教你們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