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當官軍開拔出去三里,與黨守素等劉賊主力接觸的時候。
朱慈烺也走出了營帳,緩緩上馬。
他的身後,三道旗幟迎風飄揚。
&熊營。」
&一步兵營。」
&一騎兵營!」
&軍聽我號令。」朱慈烺聲音平靜:「出營,備戰!」
戰場上。
鄭么兒喘着粗氣,看着身邊的方三虎道:「虎爺……我緊張!我……我們會死嗎?」
方三虎倒只是掃了一眼鄭么兒,便看向了左右身後那些止不住顫抖的兵丁。當鄭么兒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其他人也是紛紛望過來,看向方三虎。
老兵進了戰場是格外顯眼的。甚至,尋常人隨便看一眼也能認出來。因為,哪怕前方是深淵,老兵也會平靜地走過去,竭力尋找哪怕不存在的生機。
無視眾人望來的目光,方三虎只是緩緩吐出一口氣道:「你不怕死,就死不了。」
帳外,劉澤清一口氣一口氣地重重喘着。
腦海之中,不住地回想起了出戰之前,朱慈烺的話。
&若活着,往後,你便能真正地活着。」
劉澤清聽懂了朱慈烺的這句話。或者說,重新被侯恂當作山東鎮總兵官的劉澤清更能體會這句話的深意。
當着山東鎮總兵官的位置,劉澤清那才叫活着。
若是有一天,自己被朱慈烺拋棄,即使僥倖沒有身首異處。而是丟失了全部權勢成為階下囚,那還與死了有什麼分別?
想到這裏。劉澤清望向身後的三千步卒。
這其中,他看到了很多眼熟的人。
這些很多都是山東鎮的降兵。也包括闖軍之中投降過來的戰俘。望着這些人,劉澤清的神情忽然有些狂熱了起來。
咚咚咚……
官軍對面,鼓聲悄然響起。
將近三萬人的大軍緩緩壓來。
無邊無岸的人潮讓三千孤軍立在此處,仿佛如同怒海之中的一葉孤舟一樣。
&進到距離車營八十步的距離,不要再動!」劉澤清下了令。
隨後,官軍這邊,鼓聲也立刻響起。
&進!」方三虎怒吼起來,臨時被委任了一個百戶軍銜的他率先踏步而出。
&進!」
又是接連無數命令響起,一個又一個方陣緩步前進。三千餘長槍樹立起來。如同一片森林站立了起來,壓了過去。
後方。
&等……火銃兵呢?」侯方域看着三千將士提步前進,猛地想到了什麼。
原來,這三千官軍竟是一個火銃兵也沒有!
侯恂也頓時響了起來。他可是記得,常志朗是再三強調了官軍沒有彈藥無法進攻的困難啊。
&可能,不是有所謂三個基數嗎?」侯恂也反應了過來:「來人,去讓炮兵戰車營的千戶柳泉過來!」
侯方域沒有再管侯恂的反應。
此刻,他目光死死地盯着遠處那三千山東鎮戰兵。
&步,整隊!」剛剛走出了十餘步。劉澤清便急忙高喊。
此刻,整個官軍的軍陣已經歪歪扭扭得不成樣子。前後脫節,更有人孤零零地站在空地上,茫然失措。
&部將官。還不整隊!」劉澤清喘着粗氣大喊,額上一片大汗淋漓。
但無論劉澤清怎麼喊,官軍的整隊卻亂糟糟的。依舊是難以恢復的模樣。
直到劉澤清的身後,一人越身而出。帶着二十餘個親兵打扮健碩男子道:「親衛隊學員、各部百戶軍官,聽令!方隊整隊!」
&體學員、百戶軍官全部都到第一排去!各部將士以第一排為基準!」
&隊。敢有慌亂者,記下銘牌,永不錄用再行軍法!」
說罷,就見這二十餘人紛紛衝進去,手中紛紛拿着一根根實木的木棒,
不多時,當二十餘人回來的時候,軍陣重新回歸整肅。
劉澤清見此,忽然下了馬,怒視着那個領頭的親軍頭子,從馬袋上取出一干長槍,隨後站在三千餘人的身前,道:「聽我號令,前進!」
方三虎環視左右,氣喘吁吁道:「不想當一輩子的孬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