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侯恂終於屈服,朱慈烺心中微微放鬆,坐在床上,笑語盈盈地開始佈置軍務道:「想要維持城中防務,自然不能單憑高牆厚壁。下官已經得太子殿下軍令,主持西城、北城、南城防務,統帥河南官軍。不日,就會準備與流賊的大戰。當然,東城一方,太子殿下的意思還是要請督師出力。聽聞督師麾下尚有精兵強將如楊維城所部,再加上本地社兵,想必面對羅汝才應是無礙吧?」
雖然朱慈烺用太子殿下的名義拿走了河南官兵的管轄權,但好歹留給了侯恂東城的防務,到時候左良玉、虎大威所部援軍來的時候正好接應,侯恂心下忍住不忿,道:「謹遵太子殿下軍令。」
&務初定就好。現在太子殿下有些倦了。」周王輕聲着道:「各位大人可以早些回去佈置軍務。當然,秦大人留下吧,太子殿下還有其他軍務要諮詢。」
周王這般說完,在場眾人投向朱慈烺的目光又是羨慕,又是嫉妒,也有人偷偷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目光。
很快,仁心堂就清場了。只餘下朱慈烺與朱恭枵。見此,朱慈烺丟下一個機關握柄。床頭又是一動。
原來,床裏面根本就沒有人躺着。
場上只餘下了朱慈烺與周王,兩人的神色明顯放鬆了許多。
&次,多謝王叔慷慨相助了。」朱慈烺看着朱恭枵,笑着道。
周王擺擺手:「侯恂有些話還是沒說錯的。軍務之中,最忌諱的是各自為戰。互不統一,必須有一個有領導權力的核心。但侯恂說錯了的是。這個核心不該是他,而是太子殿下。孤做的。只是一些順應正道的事情罷了。只是辛苦太子殿下,還需要如此一番安排。」
朱慈烺則是輕輕一嘆道:「隱姓埋名倒是無礙。六千山東鎮的兵馬還不足與平天下賊寇,抗遼東建奴。若是不然,孤倒是不介意直接呵斥一番侯恂,料想也無人敢抗。」
聽朱慈烺這麼一說,朱恭枵微微有些默然。
朱慈烺的胸中格局倒是廣大,胸懷天下,圖謀甚遠。但這兒,就有些超出朱恭枵所能觸及的範圍了。
藩王雖然富貴但忌諱卻是眾多。歷史上。周王亦是因為慷慨援助軍政錢糧,又多賢名惹得崇禎猜忌,僥倖逃出去開封后也再無聲名傳出。
朱恭枵輕笑一聲,不着痕跡地拐過話頭:「殿下。既然軍務開始佈置,不知要如何才能破流賊強敵?」
朱慈烺聽此,看着敞開的窗戶,望過去,看向城中萬千屋舍,道:「自古有攘外必先安內之說。但實際上。未曾沒有兩相齊全之法。攘外之舉,孤已經開始佈置。若無人逼孤安內也就罷了,若是有……就莫怪孤心狠手辣了。」
……
橫地鋪。
近日的橫地鋪有些安靜,也有些輕快的氣氛。
自從前些時日羅汝才下令不再進攻開封以後。橫地鋪上下的士卒們就紛紛感覺鬆了一口氣。
開封裏面金銀珠寶無數,美人屋舍遍地。好處是多多,但想要拿到。卻得無數人命堆上去。
率先丟命的當然不是羅汝才,要衝鋒陷陣的只能親冒矢石的小兵小將。得知不用送死了。羅汝才麾下的將士自然感覺輕鬆。
忽然,橫地鋪里一陣喧鬧。
&軍來了……」
&軍來了……」
&見將軍……」
&見羅大王……」
……
巡視營寨的羅汝才擺擺手。讓一干亂七八糟稱呼的手下們回去,默默結束了巡營的打算。
&士們的士氣有些低落啊……」羅汝才回了自己帥帳之中,皺眉起來。
一旁,羅汝才的親信將官陸航直言道:「聽聞黨守素領了一萬戰兵去打山東鎮的六千兵還是敗了,將士們就有些氣餒了。」
&餒個屁!」羅汝才大叫道:「還不就是怕死?」
聽此,陸航不敢說話了。倒不是陸航愛惜士卒。丟幾千人命在城頭這些將官當然不怕,怕的是死了幾千人,毛都沒有撈到。至於普通士兵的想法……自然沒人在乎。
陸航不說,羅汝才卻是抱怨不停:「柳園口那一戰別人不清楚,老子還不明白?黨守素那老狗怕死,不敢帶着最後一千多精騎衝殺,還有那李岩紅娘子,都沒有去死戰!這要是不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