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皇后已經離開,只有四個宮人虎視眈眈、目不轉睛地盯着她們。
東陽侯沒和她們關在一起,慕二娘子和新生不知道怎麼樣了。
小米咽了口唾沫,輕輕靠在慕雲晗肩上,想說什麼,卻又沒能說出來。
慕雲晗輕拍她的肩,還是那句話:「別怕,咱們沒做過的事,屎盆子賴不到咱頭上。」
「嗯。」小米的聲音低不可聞。
門外,齊皇后靜靜站着,將這一切看在眼裏,面無表情地離開。
正殿燈火輝煌,齊皇正勤奮地批着奏摺,聽見動靜,頭也不抬:「如何?」
齊皇后走到他身邊站定了,低聲說道:「一直不肯承認,且再等等,再過半個時辰,蔓芬那邊也該有回信了。」
齊皇沒出聲,低頭又批了幾本奏摺,方漫不經心地道:「錦繡館那邊如何了?」
齊皇后輕聲笑道:「送回去了,傳了太醫,安撫過了。」
「她沒說什麼?」
「沒說,哭過那一頭就沒哭了,一句話都不說。」
齊皇皺起濃眉,臉色有些複雜,像是想和齊皇后說點什麼,到底還是沒說出來,只道:「譚驥呢?」
「在哭呢,一直求着要見陛下,說自己是冤枉的,他那兩個隨從也是冤枉的,他們救駕有功。」
齊皇后唇角含笑,仿佛在說什麼有趣的事兒,隨手就將齊皇的衣角撫了撫。
齊皇抬手,將她的手攥在手心,輕拍幾下,抱怨似地道:「都不是些省心的。」
「誰讓陛下如此令人敬愛呢?」
齊皇后就勢坐在他身邊,將頭輕輕靠在他肩上,小聲道:「天色不早,陛下歇了吧。」
齊皇恍若未聞,抬眼看向窗外,神色莫測。
齊皇后看他一眼,訕訕地起身:「臣妾去給陛下做些吃食吧。」
齊皇不置可否,齊皇后緩步退出。
月色如銀,灑落一地光輝。
齊皇后坐在紅泥小火爐前,耐心攪着砂鍋里跳動的粥。
一個頭髮雪白的老宮人跪坐在一旁,輕聲和她說話:「娘娘今日太急了些。您和陛下說,也許是那安國夫人來了宮中,用了血做引子,才會引得顧娘娘失控。」
齊皇后淡淡地道:「是呀。」
老宮人道:「但是安國夫人早就因為繁花之毒失去了天賦,這件事,陛下知道。也是那個計策中最至關緊要的一環。」
齊皇后的臉色有些難看,沉默着沒說話。
「能讓安國夫人恢復天賦的解藥在陛下手中。目前為止,我們知道的是,安國夫人還未得到那藥。」
慕雲晗既然沒有恢復天賦,那麼用血做引子,誘發顧明月發狂攻擊齊皇的假設也就不成立。
既然這個假設不成立,貿然將慕二娘子和東陽侯牽扯進來,就是一件非常不明智的事。
從正面、側面、反面,都證明是皇后嫉妒,趁機想害這二人。
齊皇后原本平靜溫和的表情突然有一絲皸裂:「是陛下應許本宮查證的!
何況,天地浩大,顧氏、慕氏與咱們鬥了那麼多年,也不是一直都輸的,誰知道他們有沒有其他法門解了這個難題!」